安青金曾沾了安青篱的光,又凭单金灵根,成功闯进过天蕴宗美男榜前一百。 可惜后面结侣,再加上一脸不修边幅的大胡子,直接从百名榜上除名。 如今美男榜上,上善高居第一,沐晟排第二,而且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第三取代。 安青篱御风去宗师峰。 守山弟子望着已经结丹的安青篱,惊喜拱手道师叔。 安青篱点头,御风上山顶,去寻师父沐晟。 沐晟拿着一幅画,卧在百花丛里,扭头望见突然回来的徒弟,还有些发愣。 “徒弟,你怎么回来了?”
沐晟带着一身花香,腾地一下坐起身,满是诧异。 安青篱一愣:“怎么,师父不希望我回来养树养草?”
“也不是。”
沐晟举画感叹着道,“你回来养树养草当然是好事,但养好了就走,外面天大地大,多去找找机缘进阶,那才是要紧事。”
安青篱再同意不过:“师父说得有理。”
小虎子在灵兽袋里道,宗师变了,以前宗师可是巴不得主人留在宗门里。 小虎子也附和,的确是变了好多。 小金昙却说,这是好事,青篱不就一直想出去晃呢。 “徒弟,你过来。”
沐晟半侧着身,倚在一张紫玉石床上,满面笑容道,“快过来看看这幅画。”
画? 因为秦家的赠画让安青篱受益匪浅,所以一提到画,安青篱就特别感兴趣。 安青篱几步过去,接过沐晟递出来的那幅画。 画上画的是宗师傲雷图,雷云之下,沐晟不惧惊雷,傲然而立。 “画得如何?”
沐晟起身来,拂去衣上繁花。 安青篱不自觉扬起嘴角:“极好。”
沐晟赶紧追问:“好在何处?”
安青篱双手持画,横在身前,唇角上扬道:“一股不屈之志满溢而出,让观画之人,无不心生震撼敬佩之意。”
“嗯,有见识。”
沐晟去到一棵花开灿烂的红芙树下,负手仰头望天,摆出与画中人相同的傲然站姿,得意无比,“为师便是这般傲然不屈,英俊非凡,无人能及。”
小飞马出灵兽袋,甩着额前一缕白毛,不认同道:“咦,宗师这话倒有失妥当。”
“有何不妥?”
沐晟转过脸来,有些不悦。 小飞马不紧不慢道:“明日的宗师,自是能及得上今日的宗师。能超越宗师今日俊美的,当然只有宗师你自己。”
沐晟被逗得大乐,赏了小飞马一储物袋丹药,又问安青篱道:“徒弟,这马屁功夫,是你教的?”
安青篱将视线从画上挪开,抬头扬唇道:“哪里,它无师自通,天生的。”
小虎子也从灵兽袋里出来,朗声对沐晟道:“宗师,我也觉得,年纪轻轻就能进阶超九品炼丹宗师的你,俊美得无人能及。”
“嗯,眼光跟你家主人一样好。”
沐晟很是高兴,也丢了一储物袋丹药过去,赏给小虎子。 小虎子振翅起身,用嘴叼住那装丹药的储物袋,欢喜无比。 “宗师最好看。”
小灵犀也从储物袋里出来,两只蹄子一拱,向沐晟作了一揖。 沐晟没去摸这满嘴毒的小灵犀,却赏了它一袋极品灵石。 小灵犀得了灵石,另外几小只都很是欢喜。 安青篱还沉浸在画里,唇角始终往上扬。 “徒弟,就问你,这幅画是不是上上品?”
沐晟摊开双臂,闭着眼,得意在红芙树下转一圈,嗅着沁人心脾的花香道,“那么多关于为师的佳作里面,为师就独独喜欢这一幅,简直是爱不释手,时常都要拿出来观赏几遍。”
“确实是上上品。”
安青篱扬唇道,“这是哪位大家的手笔,画得是真好。”
好得让观画之人顿生震撼之感,而震撼之后,就油然而生的一股愉悦之情。 对,就是一种打心底的欢喜愉悦。 一幅色彩略带压抑的画,居然能让人心生愉悦,能轻易影响金丹境和元婴境的心绪,的确画工了得。 “说来这幅画还是因为徒弟你。”
沐晟望着蓝天白云,坐在小虎子背上道,“你不是救了个什么秦家嫡女,那嫡女的渡劫境曾祖父,就特意作画来感谢。”
“原来是渡劫境手笔。”
安青篱感叹无比,“难怪简单一幅画,就能轻易影响他人心绪。”
沐晟扬了眉:“那倒是,秦家人的笔厉害,一支笔描春夏秋冬,勾喜怒哀乐,曾经还有人,在秦家人用笔勾勒的画境里痛哭流涕。”
安青篱很是佩服。 剑修用剑,凝剑境。 秦家人用笔,勾画境。 倒是殊途同归,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师父,按常理来说,这种能暗自勾动他人情绪的东西,都多少带点邪性。下次有人赠画赠玉石像什么的,得先给齐贤齐思两位老祖过目才是。”
沐晟不以为意道:“这个为师当然知道,不过秦家人一片好心,赠画让为师开心,也没什么坏处。”
安青篱仔细将那画卷起,双手交还给沐晟,而后道:“秦家是好心赠画没错,但师父,徒弟可在话本里看到一个故事。”
“嗯,你说。”
沐晟又把那画展开来,悠悠踱着步,欣赏画中人的绝世风采。 安青篱便开口道,说从前在世俗界,有个如沐晟那般的绝世美男,整日沉迷于自己的绝世容貌,日日在河边凝望水中倒影。 久而久之,那绝世美男便爱上了自己在水中的影子,爱得百转千回,难以自拔。 终于有一天,那绝世美男赴水追求倒影,最后不幸溺亡而死。 沐晟脚下一顿:“孽徒,你这含沙射影,为师哪会那般蠢笨,愚不可及。”
安青篱望着沉醉画作的沐晟,讪讪笑道:“师父原本是不可能的,但日日对着一幅画,这般欣赏迷恋,那也说不定。万一师父再喝点小酒,小风一吹,去河中捞月捞影子什么的,那就......” 沐晟瞪安青篱一眼:“不肖徒弟,哪有你这么咒师父的徒弟!”
安青篱沉吟着道:“大概是师父自身太过俊美优秀,想要自己爱上画中的自己,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