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怀疑的一定是那位三皇子,他所在的歇息之处一定是第一个搜寻的,昨日亦不例外,只是向来什么都没搜到。倒是昨夜重姝言有些反常,但他听闻她昨日去南候府找楚君亦被拒在门外,心情不好尚可理解。出了皇宫上了马车,黎初看向重钰辰问道:“你怀疑藏了刺客的是八公主?”
重钰辰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只是听闻她昨夜与侍卫长发了脾气,因此觉得有些奇怪。”
“啧。”
黎初掀开竹帘看向街上:“分明就是怀疑了,与我还说得这么委婉作甚?”
重钰辰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抬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是不是她藏着与我倒也没什么关系,既然从一开始父皇母妃便不想我掺和这宫中之事,我也便不管,自在些。不过毕竟是皇上,我们如今还在帝都,若不是关心关心说不过去。”
他自小封王,与那皇位绝缘,母妃还在时曾要他做自己远离皇宫,他也随心,素来不管宫里明争暗斗,也因如此,他这条命安然无恙到现在。黎初躺在他怀里,良久道了一声:“我知道。”
皇室薄情,能够养出他这么一个闲散王爷也是个例外。周霂驾着马车,并不理会马车之内两位主子的恩爱。重钰辰没问黎初这次为何在帝都待这么久,向来都纵着她,由着她。黎初想,她当初定是被她这样骗到手的。想此不由得轻笑,重钰辰抱着这怀中的的人儿,不由得庆幸当初听了母妃的话,装傻至今。朝堂太杂,他还是喜欢纵情与那江湖中。不过,近来朝中的众臣可是越来越不安分了,莫不是听闻他又闭关的原因?重钰辰一直都知道这不安分都是北渊尘压着,若他不管,那么以皇上一人怕是压制不住?“去哪了?”
趁夜深,陆灏迈着醉醺醺的脚步往府里走,眼睛四处看着,生怕被发现。府里管事的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见到自家公子这会回来。本以为躲过去了,岂料自己父亲正站在门口背着手等着他。听到声音,陆灏敛下眼中的飘忽,扭头笑看着自己的父亲,强迫自己站直身子,在别人看来却是斜的。管事默默转过头不忍直视。他弱弱的唤了一声:“父亲,您在啊。”
陆丞相看他这不着调的样子,额头青筋直跳,抬起手眼见着就要一巴掌落下。陆灏下意识闭上眼,等了良久未见疼,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去,见陆丞相一甩袖子气得直接离开。他顿时松了口气,摸了摸小心脏,为自己这张脸免了一劫感到欣慰。“公子,大人已经在这等了好一会了,您……”陆灏摆了摆手,脚步飘忽的往府里走去,直线走成一条斜线。管事摇了摇头。陆灏,丞相之子,素来风流成性,不学无术,整日流连西街巷尾的青坊,身边姑娘换过一个又一个,就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只是这张脸甚是招姑娘喜欢。世人皆知陆灏风流却不知丞相对其恨铁不成钢。夜夜见他醉酒回来,再见那南候府世子同样为百姓传闻,却是与他天差地别,他更是气血升高!陆灏晃回卧房外,被凉风一吹清醒了不少。一直候在院外的小厮瞧着他一惊,再一闻他身上满是酒味,忍不住嘟嚷一句:“公子,您今日又去喝酒了?您也不将阿棱带着!”
“是是是,这不是常事吗?倒杯水过来。”
“是。”
小厮扶着他坐了下来,转身便去倒了杯温水,陆灏开口问道:“父亲今日怎的有空专门逮我?”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略有疑惑。他可是记得父亲这朝堂之事缠身,怎会有空专门守在门口?闻言,那唤作阿棱的小厮惊呼,“大人刚刚在府门口?”
“可不是,被父亲逮了个正着。”
陆灏叹了口气。以往夜深都是悄无声息的回来,父亲忙着朝堂之事不管他,也就瞒过去了,今夜不知走了什么运气?阿棱将手中温水递给他,随后说起白日之事:“阿棱去厨房时只瞧见正厅中来了人,不止一个,与大人似是商量着什么?”
陆灏喝了口水,听到他的话眸光微暗,抬了抬手:“行了,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累了!”
“是。”
眼见着阿棱出去还将门带上,陆灏靠在桌上揉着眉心,闭着眼,想着刚刚他所说的话。白日里府里来了人,那么父亲想做什么?他能够肯定今日来的人定是朝堂中的人。陆灏轻呼一口气,晃晃悠悠灭了灯,往床榻上一躺,望向窗外,月光洒落窗前,映在他眼中倒是有些恍惚。想起几日前与楚君亦喝酒时所见,抿着唇闭上眼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有时他觉得装傻也挺好的,风流有什么不好的?那么多漂亮的女子都愿意待在他身边多好?可他为何总是不满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