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三点。沐昌宏亲自确诊为血液系统疾病的那个小男孩的母亲,哭喊着冲到西医一号门诊室:“我儿子发高烧了,他这一个多月断断续续发热,但是从来没有烧到四十度。你们到底给开的什么药,一开始见效那么快,突然急转直下。人已经昏迷了,呜呜呜……”女人一边说一边哭。从楼上的病房跑搂梯下来的。脚上的拖鞋都穿反了。看到沐昌宏三人,无力的坐在地上,崩溃的捧着脸大声哭泣。慕名而来的患者们纷纷缩了缩脖子。这义诊真的靠谱吗?一个发烧,怎么弄得这么严重了?不要钱的果然不行。沐昌宏皱了皱眉:“这位女士,你自己也说了,你儿子来这里就诊之前就已经持续发烧一个多月。你们当地的省立医院治不好才转过来,早就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我开的药绝对没问题,前几天的效果你也看到了,是你儿子自己的问题。不是所有的病,对症下药之后都能好。你来之前也应该了解了,义诊是免费的,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就算花了钱,也没有人能保证什么病都能治。”
这话也确实在理。当地省立医院治了一个月都没治好,他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这里毕竟是京城,皇城根下,医疗资源怎么都比省城好。沐昌宏又是大学教授,医术应该是很好的。大概,真的是她儿子命薄。注定要早夭。女人无言反驳,哭得更凶了。男人抱着烧到昏迷的小男孩下来。中医门诊和西医门诊正对着。谢凝远远看了小男孩一眼,于心不忍的站起身。陆亦绅拉了拉她的衣袖:“他们选择西医,说明他们相信西医。我们这个时候站出来,治好了好说。要是治不好,这个责任没有人能担得起。学妹,我知道你可怜那个孩子,但不能意气用事。”
谢凝狠狠皱了皱眉。外公的教导犹言在耳,她不能袖手旁观。“人命关天,我要试试。”
谢凝说着,走出门诊室。“学妹!”
陆亦绅紧张的站起身。他对沐昌宏的人品嗤之以鼻,但也从心底佩服沐昌宏的医术。沐昌宏亲自开的药都没治好。大约这孩子命里如此。他不想让谢凝趟这趟浑水。男人抱着小男孩从楼上病房走下来,形容消瘦,面容憔悴,声音嘶哑:“我们回家吧,儿子昏迷前,说想回家。”
口吻中,浓浓的绝望。听得人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