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挨打,就是因为弟弟。她觉得母亲有了弟弟之后不爱她了,对弟弟吼。可也只是吼了几声而已,根本连动手都没有,就被母亲打了脸,那时候她才七岁!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恨弟弟,恨不能没有这个弟弟。可后来她发现,母亲根本不在乎她开不开心,快不了快乐。只有她对弟弟好,母亲才会对她笑。她没办法了,只能加倍对弟弟好。母亲对她的教育,也变了。从前教她爱好自由平等,努力拼搏,为梦想,为自己。她那时候不太懂那些道理。还没明白,母亲就变了。教她弟弟才是根,弟弟好了,她才能好,她才有依仗。教她攀高枝,教她向上兼容。可笑!她从小就听母亲的话,疼爱弟弟。结果母亲不是母亲,弟弟不是弟弟。她怎么能不恨?若是换做从前,无论祁寰安做错什么,她都会包容他,保护他,疼爱他,庇护他。如今,她对祁寰安和阮凤琴只有恨。只有恨!郑之遥闭了闭眼:“别叫我姐,你做错事,就该去坐牢。是你妈没教好你,我也曾多次劝过你,可你知错不改,屡教屡犯。今日恶果,是你罪有应得!”
话落,她甩开他。祁寰安彻底绝望了。眼底尽是阴毒。他们都不让他好过。都想他坐牢。都想要他死!他们都在逼他。都在逼他!网友们看到祁寰安跪求郑之遥,纷纷在直播间里喊话,让郑云堂千万不要心软,绝对不能放过这母子俩。郑云堂本身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对警察说道:“我报的警,这个女人十九年前偷换了我的儿子,伪装成我妻子。前不久伙同他人污蔑构陷我儿子,所有证据都准备好了,我让助理跟各位走一趟。”
警察一看是他,环视一圈。当时吓了一个一激灵。我滴个乖乖。黄家四爷、林家少董、夏董事长,这几位大佬怎么都在啊?吓死个人了。带头的警察嘴角带着职业微笑,紧忙进入工作状态。郑云堂和警方沟通。黄御和林烨低声说着什么。夏萱萱和谢凝贴着头也在说话。看着沙发上坐着,脸色有些难看的祁书墨,郑之遥走上前去,局促的揪着衣角:“对不起!”
祁书墨明白她是为车祸的事道歉。这个女人,是他的亲姐姐。换做他是祁寰安,她也应当会那样护着他吧。祁书墨好几次听夏萱萱惋惜的说:“郑董事长其实人不错,可惜娶了个很差劲的老婆。儿子和女儿都被教坏了,也真够倒霉的。”
想来,她也是受害者。如果母亲还在,亦或是他没有被换走,阮凤琴没能进入郑家,她也不会被教坏三观。血缘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祁书墨不愿意原谅祁寰安,但却愿意原谅郑之遥,他看着她:“没关系,你的道歉我接受。”
郑之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眼底,隐隐泛起泪花。忽然……“小心!”
祁书墨不顾尚未愈合的右腿,一把拽过站在近前的郑之遥。将人用力护在怀里,侧身压向沙发,严丝合缝的保护着她。同一时间。祁寰安手上的水果刀捅进祁书墨的琵琶骨。警方过来时,现场乱作一团。各媒体平台的记者们,叽叽喳喳的对着镜头报道着什么。警方和郑云堂交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警察那边。祁寰安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全世界都想他死,全世界都在逼他。越来越往牛角尖里钻,不动声色的摸了病房里的水果刀,朝着郑之遥捅去。从小到大最疼他的人,怎么可以去疼别人?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祁寰安脑子一热,起了杀念。描述起来,祁寰安脑子里有很多复杂的念头。但他从举刀到落下,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若非祁书墨被那一抹冷光晃了眼,下意识的护住郑之遥。这一刀,定能从郑之遥后背穿透心脏。若真伤了心脏,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琵琶骨挨了一刀,祁书墨脸色苍白,血色全无。郑之遥从他怀里睁开眼。刺目的鲜血顺着他的肩背淌下来。一滴一滴,渐渐连城线。落在她脸上。炙热,滚烫。“书……书墨……”郑之遥吓得声音都在抖。又是害怕又是心疼。病房里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书墨!”
夏萱萱原本和谢凝正低声说着话,听到祁书墨大喝一声“小心”,当即转过脸来。瞧见祁书墨抱着郑之遥,琵琶骨挨了一刀,鲜血横流。祁寰安也被鲜血吓傻了。呆立在原地。夏萱萱第一个冲过来,所有人都逐渐反应过来。叫医生的叫医生,抓人的抓人。病房里一片混乱。祁书墨只能隐约听到有很多人在喊他。视线渐渐模糊。最终失去意识。手术室外。郑之遥脸上全是血,祁书墨的血。血水混着她的眼泪。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可怖。郑云堂和夏瑞霆不知何时站在了一处,都紧紧盯着手术室的灯。林烨和黄御也在手术室外等着。谢凝搀着夏萱萱,生怕她倒下。阮凤琴和祁寰安都被带去警局,郑云堂的特助跟了过去。手术室外安静得落针可闻。事发时祁书墨反应极快,将郑之遥护在怀里。祁寰安手上的刀原本从后背对准了郑之遥的心脏,但由于祁书墨的动作以及身高差,以至于水果刀刺伤的是祁书墨的琵琶骨,不算要害。祁书墨晕过去,完全是因为痛的。琵琶骨在肩膀的位置,是非常脆弱的地方。古时候严刑拷打,都会对琵琶骨下手。可见那是个很容易将痛觉扩大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