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就三个字。不合适。那女生好似猜到他在想什么，急忙道：“您别误会，不是我相亲，是我朋友。她有点紧张，所以就去了下洗手间，很快回来，您先坐。”

她的声音很好听。似古琴空灵。若只听声音，实在很难与她这身穿搭品味联系在一起。其实王安若也不想穿成这样出门。还不是为了黎疏雪。她这是燃烧自己，点亮同学。封暮霆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王安若今年的确没有二十八，而是二十四。她和黎疏雪是同学，当年从少年班直接保送的，目前博士在读。黎疏雪只看了一眼封暮霆的个人资料，就魔怔了非要来相亲。上面除了身高年龄，也就只有一张证件照。啥也不说，就是馋封暮霆的脸。她相亲过很多回，但总是差点意思。不是嫌弃人家这，就是嫌弃人家那。当然，她嫌弃别人，别人也嫌弃她。上次更绝，被人嫌老，不够漂亮有气质。软磨硬泡好几天，非要王安若陪她来。求着王安若扮丑衬托她。因为家里的关系，王安若为人十分低调。朋友不多。平素还有些孤僻。其实跟黎疏雪相识也才两年多。平时关系还可以。同学之上，闺蜜未满。她磨了好几天，王安若想着同学一场，去一回也没什么损失，就答应了。王安若也是第一次穿得这么……浮夸。听她说相亲对象另有其人，封暮霆神色不见缓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太妹的朋友能是什么人？年纪大一些的太妹？来都来了，封暮霆只能硬着头皮坐下。须臾。一个身着焦糖色针织裙的女生走了过来，挨着王安若坐下。五官清秀。算不上特别漂亮，也不丑。满身名牌。单是手上的一个卡地亚手镯，就价值十几万。封暮霆上下打量她几瞬，眸子沉了沉。那只手镯，八成是A货。这女人，九成虚荣。单看证件照，黎疏雪就知道封暮霆一定是个大帅哥。见到真人，当时就傻眼了。定定的盯着人家瞧了三分钟，愣是把封暮霆瞧得黑了脸。她尴尬的招手叫服务生点单。三人各自点了饮品。王安若默默的喝着咖啡，尽量降低存在感。黎疏雪主动挑起话题：“我看过封先生的个人资料，填写得过于简洁。既然来相亲，还是先简单了解一下。我目前还在上学，博三。封先生是在工作？还是……？”

封暮霆面无表情：“工作。”

黎疏雪刚才就打量过他的穿搭。是一个她没听说过的牌子。剪裁得体。或许是她不知道的国外名牌。她旁敲侧击：“元宵节那天雪真大，放晴了好几天路况也不太好。这边离学校有点远，打车特别不好打。封先生是怎么过来的，一会儿方便送我们回校吗？”

她说得委婉。相亲大半年，封暮霆很清楚她在想什么。这是在问他有没有车。封暮霆皱眉：“地铁。”

“地铁？”

黎疏雪尴尬的笑笑：“这边好像没挨着地铁，你该不是到地铁站又转到这里吧？那还挺远的。”

“嗯。”

“那封先生住哪？”

“公司宿舍。”

“哦，这样啊。”

“嗯。”

聊到这里，封暮霆明显感觉到黎疏雪神色变得微妙。眼底的鄙夷没有丝毫掩饰。黎疏雪却是在想，怎么让这穷鬼把这几杯咖啡钱结了。这家店还挺贵的。三杯咖啡得好几百了。穿得人模人样的，结果没车没房。个人资料填得那么简洁，还以为是个什么奇货可居的低调大佬。结果根本不是不想填，而是没得填。又没钱又没车又没房，完全是个三无产品。空有一张脸有个屁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卡刷。黎疏雪暗自叹气，她要是个富婆就好了，把这大帅哥包养个几年，玩玩也不错。可惜她没钱。想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扎根，只能寄希望于嫁给一个京城本地人。还得是有车有房有固定工作的才行。当然那样的她也不是没遇到过。就是……要么丑，要么老，要么是个妈宝。这年头找个人结婚也太难了！与此同时。封暮霆的微信持续响了几声。来相亲一直看手机很不礼貌。但他此刻就想找个借口离开，便拿起来扫了一眼。来自群里三只单身狗的群消息。严励：【我想求婚】林烨：【这么快吗？】慕少煊：【想求就求，需要兄弟几个去做见证？】严励：【北寒还没醒，我怕她拒绝我】林烨：【这个是有点棘手】慕少煊：【她弟弟情况怎么样？】严励：【每天都有小反应，就是不醒】严励：【但是她怀孕了，我没那么多时间等】林烨：【怀孕？】严励：【嗯】慕少煊：【你动作可够快的】黄御：【去刺激张北寒，别来刺激我】严励：【……】林烨：【黄老四说得有道理，你去刺激她弟弟，她弟弟醒了，你不就能求婚了】严励：【怎么刺激？】林烨：【跟她分个手什么的】严励：【不可能】黄御：【我看行】慕少煊：【+1】封暮霆：【+11】黄御：【还不懂？】严励：【懂了，谢谢哥哥们】……封暮霆放下手机，凭感觉从钱包里随意取了一沓现金，随手放在桌子上：“黎小姐，抱歉，我老板让我立刻回公司，先走了。”

黎疏雪对他笑笑，一个字没说。这场相亲当然是以失败告终。封暮霆前脚离开，后脚黎疏雪把他放在桌上的现金拿到手里点了点。两千一，除了咖啡钱六百八，还剩下一千多。她撇撇嘴：“长得帅，出手倒也不抠门，可惜了……”王安若好奇：“可惜什么？”

黎疏雪嗤笑：“是个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