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瑾一噎。被她怼得心口很不舒服。可话都说到这里了，她还是忍着怒气提醒宁可馨：“你再看这条，这条，还有这条。签的哪里是劳务合同？根本就是卖身契。我说句难听的，他们写明了，你不能拒绝他们安排的任何商业活动。陪酒……也算是商业活动。如果他们让你去，你不肯，你是要赔钱的。还有，如果你……”“冯知瑾！”

宁可馨拍案而起，脸色黑如锅底，气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大声呵斥。恶狠狠的瞪着冯知瑾。若非谢凝他们还在，恐怕甩冯知瑾一巴掌的心都有了。冯知瑾真的只是好心。一般来讲，娱乐公司签约合同，在商业活动这一栏，会明确标注，乙方，也就是签约的艺人，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不得拒绝甲方，也就是经纪公司的任何商业活动。可百嘉娱乐没有加这个前提。也就是说，百嘉娱乐让你做犯法的事，你也得上，否则就得赔钱。她刚才说话已经很委婉了。只是说陪酒，还没说陪睡，甚至拍三.级.片。不知道宁可馨的经纪人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承诺了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冯知瑾的话。怒斥道：“你不来就不来，不用对我人身攻击，说这么难听的话吧。我看你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漂亮，学的乐器也比你拉的二胡优雅，生怕跟我一起出道被我压制，才在这酸我吧？”

冯知瑾无语。这人真是讲不通道理。她委屈的眼眶有些红：“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这种合约我是不敢签。”

宁可馨冷笑一声：“不签就不签，多稀罕？等我红了，你别后悔。”

直到这一刻，宁可馨都没把预支十万块的事放在心上。一心觉得她能红。就算国风社其他成员一个都不签百嘉娱乐，等她红了，还十万块也只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何况经纪人早有言明，是预支给她的工资。没有任何利息。等她接到商业活动，立刻就能还上。冯知瑾没搭话。冯知衡在一旁幽幽开口道：“宁同学，我妹妹那些话是为了你好，你听不听无所谓。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认清自己，不要听了别人几句奉承的话就找不到北。我妹妹和你，到底谁更漂亮，大家心里有数。都是学民乐的，琵琶和二胡各有各的特色，并不存在高下之分。至少在我眼里，我妹妹比你漂亮千百倍。二胡技艺也比你那两下子强多了，就祝你前程似锦，永不后悔吧。”

宁可馨刚才给冯知瑾甩脸子。其实也是真的想甩冯知瑾一巴掌。人还没红，架子不小。将来要真红了，耍大牌的事估计少不了。此刻被冯知瑾的哥哥当面硬怼，脸色愈发难看。握了握拳，咬牙切齿：“那就先谢谢你了，等我红了，你们别巴上来就行。到时候再想来找我组团，别怪我不念大家相识一场的情分。”

夏萱萱素来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半年多以来，早就忍够了宁可馨，阴阳怪气的打圆场：“宁学姐都签约经纪公司，准备出道做艺人了，就没必要跟我们这些素人争一时之长短。国风社的理念，是弘扬国风文化。宁学姐瞧不上二胡，其实心里大约也是瞧不上民乐吧。既然这么瞧不上，马上又要红了。国风社庙小，怕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不如还是退团吧。”

宁可馨也没想过继续留在国风社。反正她都要红了。哪有时间跟他们几个玩？创建了全平台账号，却不直播不带货。流量方面的盈利也是不清不楚，她才懒得跟他们玩。宁可馨收起桌上的公司资料和签约合同，站起身：“退出就退出，你们以为我很稀罕。同样是社团，你们看看人家音乐系。开通账号，隔三差五就直播，带点货什么的。音乐系成员每个月都能拿到社长发的各种红包补贴，你们呢？粉丝不少，运营却是个废物。拉不来广告，也拉不来合作。果然人以群分，一个个全都是目光短浅的。”

“你说谁是废物？”

夏萱萱站起身。她比宁可馨高七厘米。常年养尊处优，自带千金大小姐气场。平时不着调，冷脸时气场全开。压迫感满满。宁可馨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盯上，后背发凉，舌头打结：“我……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

夏萱萱冷笑一声：“就你这样的，要真进了娱乐圈。这般口无遮拦，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得罪那个。只怕还没在圈内混个脸熟，就被各家粉丝喷死了。我是国风社的社长，你申请加入国风社时，我就跟你说得很清楚。国风社的理念，是弘扬国风文化，不是为了盈利。”

“萌萌每天忙前忙后做运营，你今天要换新汉服，明天要新发簪。今天嫌镜头少，明天又嫌曲子琵琶部分进得晚。我们所有的安排都是合理的，而你，各种挑事。看在你虚长几岁，是学姐的份上，我们尊重你，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可是忍你很久了。”

说完，夏萱萱心里舒服了。旁听的常莹莹刚才还被一句“废物”，气得红了眼。听到夏萱萱如此维护她，心里暖暖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宁可馨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契口。所有成员都对她怒目而视。俨然是犯了众怒。她咬了咬牙，忍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等等。”

夏萱萱不依不饶：“你母亲没教育过你，成年人做错事需要道歉吗？你那样说萌萌，伤了她的自尊心，难道就这么走了？”

宁可馨气得用力咬破了口腔内壁。腥甜的血气直冲天灵盖。委屈。愤怒。憋屈。脚下灌了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夏萱萱步步紧逼：“且不说你还没有红，即便你红了，也别忘了，资本大多数时候都凌驾于才华之上。娱乐圈有太多被资本捧起来的明星，也不乏被资本打压得一无是处的。你说得没错，我、凝凝、书墨，我们可是富二代，你今天不道歉也没关系。但我敢保证，你出了这个门，就别想真的跨入娱乐圈的门。何况……你的才华，也根本到不了左右资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