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手资料,向张聆抛出各种问题的记者们,也都齐齐退避三舍。这个男人……很吓人!举手投足间的狠厉,是真的能随时杀人那种。新闻也没有命重要啊!张伯言最后又将视线定格在汤锦淮脸上:“无耻小儿,颠倒黑白。”
汤锦淮被张伯言一脚踢飞,摔在地上。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发出指令。“引爆炸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随即便闭了眼。等待生命最后一刻的到来。等来的,却是张伯言接下来的话。他转身,面向台下的记者:“你们不是要问,小聆是不是我和婉卿的女儿?我今天就明确的告诉你们,小聆的的确确是我和婉卿的女儿。”
众人一片哗然。承认了?这就承认了。张伯言一早就料到谢凝今天会过来。他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出场,就是想让谢凝自己先对付汤锦淮。谢凝身上发生那么多事,这段时间几乎被全网黑,心里定然憋了火,总得让她先出口恶气。而他,从未想过掩盖当年之事。他不能叫婉卿身上,平白背负那些恶毒肮脏的流言蜚语。就算谢凝今天糊弄过去,将汤锦淮丑陋的一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让汤锦淮的人品备受质疑,让大家先入为主的认定汤锦淮人品有问题。他说的话,百嘉娱乐的话都不可信。可无论怎样,张聆的身份迟早是藏不住的。这件事若不大白于天下,定会导致后期各种祸根。倒不如,将一切公之于众。并且,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件事解决之后,他要去陪他的婉卿,永远陪着她。婉卿生前等了他十年。他用二十年的时间改变暗魂,又何尝不是一种赎罪?是时候了,他该去找她了。离开之前,他必须把当年的事说清楚。严励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可人心都是会变的,以防万一,他需要给张聆更多的依仗。把张聆的身世挑明,顾家,定会护着她。如此,他便能安心的离开了。张伯言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了极其痛苦的回忆,脸色苍白:“当年,我认识婉卿时,她还在念大学。而我,即将毕业。为了理想和抱负,为了那点说不清的血性,我毅然决然的选择成为一名卧底警察。三十多年前,暗魂在世界各地十分猖獗,包括Z国。婉卿是个很识大体,很张柔的女人。她支持我,鼓励我,陪伴我。她说,一定会等我,等我功成身退,等我娶她。”
“我那时年少轻狂,一心认定我能摧毁暗魂,娶她为妻。”
“十年,我耽误了她十年。”
“她大学毕业那年,怀上了小聆。为了我,她瞒着家里,一直留在京城。我能见她,陪她的时间很少很少。暗魂的前任门主有个女儿,叫何向卉,正是我儿子的亲生母亲,我法律上的妻子。当年我能顺利打入暗魂内部,与她脱不干系。她喜欢我,我知道,我曾多次明确拒绝过她。可她仗着家里的势力,制造车祸,险些要了婉卿的命。”
“那时候婉卿怀孕七个月。”
“被送到医院,险些……”张伯言说到这里。声音哽咽。顿了顿,这才道:“险些一尸两命,小聆在保张箱里住了一个多月。我告诉婉卿,孩子没了。小聆不到三个月,就被我安排在孤儿院。我没有能力……我保护不了她们母女……我没办法让小聆在我身边长大,如果何向卉知道我和婉卿有个女儿,小聆大约……大约也长不大……”张伯言眼眶血红。湿润的液体在其中打转。隐忍着没有掉下来。他数度哽咽,用力抓着心脏,疼得浑身都在细微的痉挛:“那之后,我向婉卿提过要分手,她刚没了孩子,哭得……哭得我,我实在……是我犹豫不决,是我害了她。是我自私,是我……是我离不开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之后,我们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她越发沉默寡言,我知道她是担心我。每次我去见她,她都会很开心的陪我,给我做饭,让我在暗魂那样黑暗的地方,坚持本心。”
“直到……直到我父母出事。”
“何向卉知道我和婉卿藕断丝连,她父母为了警告我,制造火灾。她说当时只是想吓我,并没有真的要伤害我父母,可我父母……永远留在了那场灾难里。从那之后,我就知道,当我选择打入暗魂内部,我就不应该有感情,更不应该爱上一个人。”
“我和婉卿分手了。”
“我最后还是没有守住本心,我想你们所有人,包括我当年的老上级,都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暗魂。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作为一个警方卧底,我不能亲手为我父母报仇。我只能协助我的同志,摧毁暗魂,将那些人绳之以法。是我自私了,那不够,那远远不够,我要亲手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