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得冷，初雪沸沸扬扬，大片大片的飘落。一夜过去，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犹如梦幻。货被拦住迟迟不放行，又偏巧交接方出现问题，霍姑姑在这一日也如坠冰窟，再度登门造访。“寒星，你给个痛快话吧！”

霍姑姑的眉宇间透着焦急，催促道：“你一直这样拖着，程总那边也都有意见了。”

“有的是人想给程总投资，人家看在我的面上才都推了……”霍姑姑道：“你一拖再拖，叫姑姑怎么面对程总？”

“姑姑别急啊。”

阮寒星浅笑一声，漂亮的眉眼里全是对世事的天真：“钱我不缺，我也不是不投资。只是程总是不是也该拿出诚意来？”

“什么意思？”

霍姑姑的面皮抖了抖。在她清凌凌的目光下，霍姑姑觉得自己仿佛被彻底看透，一时之间竟然生出几分退意。可她没有可以退的位置了。程珉这段时间为了城东的项目投入颇大，不禁不能为他们解忧，反倒要伸手找她要钱。上次慈善晚会募捐来的钱已经去了个七七八八，偏天气降温，说好给山区那边的物资也该送出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姑姑不明白吗？”

阮寒星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扬唇一笑：“公司的账务、规划，还有项目策划，总该拿给我瞧瞧吧？不能我不懂，就不给我看不是？”

就这啊？霍姑姑顿时长出一口气，笑道：“姑姑还当什么大事儿呢！应该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程总公司看完了，顺便签合同？”

心底里却生出几分不屑来。当初要拉阮寒星下水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已经做好了。空有容貌的花瓶草包，连大一都没上完，只怕就是给她真的账单也看不出问题来。“那当然好。”

阮寒星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我不懂这些，也不耐烦看。到时候带韩助理和新招来的公司财务去看，姑姑没意见吧？”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

霍姑姑脸上笑容灿烂，一叠声道：“那咱们这就定个时间？”

她早就打听过了。阮寒星那个所谓的投资公司，招的人名不见经传，甚至有不少新手，听说是韩助理的同学。只怕是走裙带关系进来混日子的。倒是运气好，投了几个赚钱的小项目，表面看起来做得热火腾腾。都是虚的。她请专业人士做的假账，就凭那群愣头青，也想看穿？做梦吧！仿佛没有看到她面上藏不住的鄙夷不屑，阮寒星一脸懵懂地点头：“那就下个周一吧！”

霍姑姑高高兴兴应了，这才志得意满地踩着高跟鞋离开。霍沉高大的身影从背后揽住她，微微俯身：“该收网了。”

“霍先生开完会了？”

阮寒星微微一笑：“慢慢来，一个个收拾，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