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放狠话，他配吗？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该不会是网络热血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子，还能绝地反弹吧？“人还是要少做些不切实际的梦。”

阮寒星的眼神带着点怜悯，上下打量他两眼，轻笑着道：“否则很容易忽略实际，好高骛远，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就算要做梦，起码也要靠谱些。就算真的风水轮流转，他又凭什么觉得他能够有朝一日，踩在霍沉的头上？凭他不要脸？凭他想得美？还是凭他手段龌龊？钟少阳本来就神经紧绷，整个人处于愤怒的边缘。她的眼神，更是彻底刺痛了他。她竟然怜悯他，可怜他？她凭什么？从前，就算是他在追求她，也始终高高在上，仿佛垂怜。他是那个给予者，占据优越的身份，能够居高临下地看她。他的喜欢，既然能够给予，自然也能够收回，一直都是留有退路的那个人。所以前世，他才能在不喜欢阮寒星之后，说变心就变心，转而跟黎眠在一起，没有丝毫留恋。这一世不一样。长久的求而不得，加上身份的颠倒，让钟少阳几乎无法接受这一切。“你做了的事情，为什么不敢承认？”

他猛地扑上来，抬手要去拉阮寒星的手，脸上带着癫狂：“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我对你那么好！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他满是敌意？他做得还不够好吗？卑躬屈膝，放弃尊严地追在她的身后。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对我好？你爱我？”

听到这话，阮寒星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单手压住黑眸冒火的霍沉，她上前一步，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腹部。钟少阳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她居高临下，冷冷地逼视着他：“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你所谓的对我好，就是在我省吃俭用还债的时候，由着你的心思送我一双昂贵的、足以做我和外婆一个月生活费的鞋子，不管我想不想要？”

“还是每天跟在我的身后，打扰我打工，让我不得不跟老板道歉？”

“你所谓的爱，除了给我添麻烦，还有什么？”

她的瞳孔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从来不是一个会贪图别人钱财的人。她没办法说服自己收下昂贵的礼物，间或推拒不了，只能努力攒钱，送回等价值的东西。那昂贵的鞋子，又或者是首饰，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帮助呢？她根本不需要名牌来装点自己，这些东西除了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生活有多么艰难之外，毫无用处。她早该看清，他所谓的爱是那么遥远，要么高高在上。从未从她的角度出发，只是由着他自己的心思来做。可惜，前世的她不懂这些，还以为自己利用钟少阳的感情而愧疚莫名，以为自己抓住了这一点温情。“我，我给你买鞋子，是因为你的鞋子都旧了！都洗得发黄了。”

钟少阳瞠目结舌，忍不住道：“我明明是为了你好……”“我不需要你来为我好。”

阮寒星冷冷地打断他，寒声道：“你所谓的为我好，到底是为了讨好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开心，你心里清楚。”

他从来都不是爱她，而是爱他自己，做这一切也不过是取悦他自己。“就算这样，我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钟少阳无话可说，只固执地道：“你不喜欢，拒绝就是了。何必要这么对我？”

眼底一片赤红，像是真的不明白，她怎么能出手这么狠毒。阮寒星气笑了：“钟少该不会忘了，你是怎么跟阮泽明密谋，要一起来威胁我的吧？”

当初霍沉到的及时，她后来看过摄像头里的监控。想到钟少阳迫不及待地往她身上扑，她就觉得恶心。抬脚直接踩在他的胸口上，寒声道：“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难道是今天才知道吗？看来，我给钟家的教训还不够。”

“你什么意思？”

钟少阳却顾不上胸口的疼痛，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又疯狂地追问道：“什么教训？你做了什么？”

“你不是正在品味这份教训的苦果吗？”

见到他这副目眦欲裂的模样，阮寒星的眉眼间却盈上了浅浅的笑意。她温柔地牵起嘴角，嗓音轻漫地道：“钟少别心急，我早说过，我这个人不吃亏。你做过的事情，我会亲手还回来。”

满意地看着钟少阳一瞬间惨白的脸色，她唇角的弧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