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看向周文秀,后者也是茫然摇头,自从苍山军到这里,还没发生过这种事。 江明干脆起身,走出院子,往铜锣响起的方向走去。 前方早已围了不少人,里面还传来阵阵惨叫……江明拨开人群走上前,顿时看到一个被绑在树上挨鞭子的人。 “董管事?”
江明看着这道被五花大绑的魁梧身影,顿时有些懵逼。 董管事身前,李勇身披全甲站立如松,而一个小兵脸上挂着一丝戾色,又是狠狠地抽过去一鞭子,打的董管事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江明看着这一幕,只感觉有些迷糊,你们老蛇帮跟叛军不是一伙的吗? 其他围观的人也是蒙了,特别是从府城来避难的人,谁不知道石家老蛇帮跟苍山军勾勾搭搭的…… 自苍山军驻扎以来,这些天可把董管事牛气坏了,虽然人家没搭理他,但他还是整日耀武扬威,就连猎虎庄和王家等一流武者势力也不放在眼中,有几次还特意想找江明麻烦……怎么一转眼就成这样了? 江明本来还打算,等苍山军打进城或者兵败,混乱的时候摸到董管事家给他一刀,让这家伙彻底安生,别老找他麻烦……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江明心中暗自摇头,被友军吊起来打,可真有你的。 此时李勇也是站了出来,向四周抱了抱拳,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我苍山军为民请命,以杀止杀,为的就是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开创一个百姓富足、安居乐业的世道……” “好!”
“苍山军威武!”
他话还没说完,周围便是响起一片叫好声。 李勇露出笑容,继续道:“我听闻这董大祥私收药税,刻薄恶毒,在平安镇激起不小的民愤……今日我苍山军便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好!”
众乡民呼声顿时高涨,老蛇帮积怨已久,如今被苍山军收拾,自然是引得一片赞声。 不少人已经开始觉得,这苍山军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当权了……说不定还真是件好事。 董管事惨叫连连,嘶哑喊道:“我是老蛇帮的啊,我们是反叛军在大云府的内应……” 啪~ 李勇拿过鞭子,随手一抽,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
其他乡民更是群情激奋,朝着董管事啐唾沫: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人家苍山军怎么会跟你们老蛇帮同流合污……” “就是,老蛇帮这种作恶多端的势力,早就该被铲平了……” 江明目光一动,忽然想到……这苍山军该不会又当又立,拿老蛇帮当牛马使唤,用完了再直接嘎掉立声望吧。 “果然,搞造反的也不可能是什么白莲花……”江明心中吐槽。 他懒得再看下去,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董管事本来还在继续叫唤着求饶,但眼见李勇不管不顾,抽出战刀就要杀他时,突然疯狂叫道: “你等着吧,我们帮主马上就能突破到一流,一定会替我报……” 噗~ 刀光斩过,人头落地。 叫好声不绝于耳,江明脚步稍稍一顿,继续往家里走去。 “即将突破一流?也就是说他一定有一流功法……”江明将此事记下。 下午,董管事的事情便传遍平安镇,人头被竹竿挑起,高高的挂在镇子中央。 其余的老蛇帮众也成了过街老鼠,被人看见就是一顿胖揍…… 石家在平安镇的分部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如今城内外隔绝,谁敢触苍山军的霉头……别看对方平时和和气气,但抽起刀来那可比谁都快。 …… 一个月后。 清晨。 江明端着碗坐在门口,老神在在的等待投喂。 李勇来了,带的却又是铜锣,而不是汤桶。 当当当! “诸位,今日……大云府城城主已死!”
李勇第一句话,便引起一片惊呼。 江明也是目光微动,城主在城主府待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那可是一流武者…… 看来攻城了一个月,城里的某些人终于忍不住了,看到官府迟迟没有后援……觉得燕国气数已尽,直接撕破脸皮对城主府下了黑手。 李勇目光狂放,大声道:“我苍山军不日便可破城杀进去……平日里城里的官老爷们都欺负你们欺负惯了吧,有哪个儿郎还有一腔热血的,加入我苍山军,明天一早随我拔营出发,杀官兵,抢金银……搏一世荣华富贵!”
周围,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已经目光激动,这可是能翻身做主人的机会啊…… “我报名!”
“还有我……” 眨眼间便是有十余人举起了手。 李勇满意的点点头:“给他们发长矛草甲,随我上阵杀敌!”
阿飞不知何时钻进人堆,凑到江明身边,小声道:“明哥儿,你本领这么强,不去搏一搏?”
江明瞥了他一眼:“搏什么?搏一搏谁的血喷的更高?”
“这乱子才刚刚开始,我要钻山里躲着去了,你也老实待着吧,这可跟抢王大小姐的鱼不一样,别瞎想有的没的……” 江明知道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告诫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去,一幅不想沾麻烦的样子。 阿飞眼看江明都躲了,眼中的兴奋劲顿时下去不少,有些醒悟过来,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江明家中。 “我要去山里待一阵子,你就在这儿住着,我已经跟王东交代过,猎虎庄的人会对你照拂一些,实在麻烦大了你就躲猎虎庄去……”江明跟周文秀交代了几句,便是背着药篓离去。 “江爷,又上山啊……” 一路上遇到几个认识的人,都是随口打着招呼。 江大狂人不喜麻烦,喜欢上山独居的事,现在在平安镇也算众人皆知,倒也没人多注意什么。 山林深处,某个山洞中。 江明把药篓扔进山洞深处,血劲缓缓运转到脸上,片刻间便是换了一副平平无奇的面容。 …… 深夜。 平安镇外,辎重营内。 一个头上缠着青布的伙夫满脸急色,走到边上树林内,对着一课大树撒起尿来。 撒着撒着,这兵卒便感觉困意来袭,一头栽倒在地……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扛起这兵卒,悄无声息的退去。 片刻后,伙夫重新从黑暗中出现,左右看了看,钻进自己的营帐。 偌大营帐里,还挤着十几个伙夫兵,一股臭脚丫子味儿直冲天灵盖。 这伙夫面无表情的左右看了看,便找到自己的空位儿躺了下去,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