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不傻，目光犀利地看向了那两个人，“你们当时说什么女生必须帮助女生，必须谴责得不到就毁掉的渣男——所以是为了放发疯的王梓楠带刀进来伤害颜汐？”

毕竟当时王梓楠可是带着水果刀的，是自己在对方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把刀子给丢掉了。　　朱媛想，按照王梓楠那疯批的个性，未必不会对颜汐动手。　　妈的居然真的是有人设计，这也太歹毒了吧！　　两个女生抵赖：“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是你自己要找席言的，明明你才是主使。你喜欢席言，又端着不肯说，才处处找他麻烦吧！”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承认，她们只是做了言语引导，然后放任了结果。　　王梓楠最终不也没能把水果刀带进来吗？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颜汐受伤只是因为救人，不是王梓楠伤人，性质完全不一样。　　朱媛深吸了几口气，“好啊，你们把我当傻子耍！你们等着，我跟你们势不两立！这次违反校规的事，我会如实向学校说明，是你们背后怂恿，王梓楠也是你们带过来的——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朱媛越想越气，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群人里算是领袖一样的存在，好得很，原来是背锅的领袖。　　吃瓜群众也都惊得手里的瓜都要掉了，这两人心机这么深的吗？　　以后见到要绕道走，万一哪天被算计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幕后指使穆宇阳更恶心就是了，三番两次搞事情，这种人为什么还要留在学校？　　应诗雨跟金昭带着教导主任过来，完整地听到了两边互相攻讦的话。　　“主任，您都听到了吧，这件事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们班长希望严肃处理。”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他都听到了，当然不能当做意外来对待。　　“你们跟我去我办公室，另外，让班主任赶紧通知家长！”

那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顿时有些慌了，她们既然是在高二一班，成绩当然不会差，是平时老师家长眼里的好学生。　　多少有点害怕叫家长。　　“我劝你们坦白从宽。”

赵清玄握着手机，笑了笑，“你们不会以为只是叫家长这么简单吧？”

两个女生惊疑不定地跟着教导主任走了。　　赵清玄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这是颜清和的私人号码，他特意找外公要到的。　　那边接通以后，赵清玄赶紧道：“颜爷爷，冒昧打电话给您，但我这边有点事情，是关于颜汐的……”　　他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颜清和。　　包括上次“临终关怀”事件。　　上次颜汐教训了穆宇阳一顿，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可偏偏有些人不知道适可而止。　　穆家人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颜家也没找他们麻烦，那就可以继续装聋作哑。　　既然他们不懂得教育儿子，那就怪不得别人替他们教育了。　　——　　颜汐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夸张，但还是被做了全身检查。　　好在她的血象很好，比上次体检都要好，胳膊上的出血情况在治疗后也很快停止。　　反而是脚踝软组织扭伤，肿得好高，需要慢慢擦药调理。　　因为她身体的原因，恐怕好得比普通人要慢，医生建议她卧床休息，避免病情迁延，形成习惯性扭伤后遗症。　　颜汐看着面前的轮椅，有些惊呆，自己病得再重的时候，只要能下地，那都是坚决自己走的。　　扭伤一下就要坐轮椅了吗？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我觉得我自己可以走的。”

颜汐下意识地说。　　谢长则：“那你是想形成习惯性扭伤后遗症？我曾经也扭伤过脚踝，当时也觉得没事，正常走路上学放学，偶尔有很轻的隐痛也没当回事，直到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忽然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然后脚踝肿得很高。”

颜汐听着都感觉疼，想了下，那还是依赖一下轮椅吧。　　谢长则推着轮椅，看着女孩头顶的发旋，记忆中她曾经乌发如云、发量惊人。　　住院化疗毕竟有很大影响，她的发量明显减少了，肩膀也变得单薄。　　那段时间肯定很痛苦吧，可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她却一直那么温和而明亮，仿佛什么阴霾都不曾有过。　　光是想一想，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忽然开口：“颜颜，你稍稍忍耐一下，最迟今年底，抗癌药就能研制出来了。”

颜汐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对方，两人视线相接，谢长则补充了句，“羲和研究所。”

“哦。”

颜汐想了下，连心草是他种植的，能知道这么机密的内容好像……也不奇怪？　　“其实，我妈妈生前有投资实验室，专门研究RNA HOTAIR在肿瘤中的作用机制。我吃抗癌药，就是这个实验室研发出来的。”

颜汐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的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存活五年就算治愈了。”

血癌有五年存活率的说法，颜汐从发病至今，已经过去四年了。　　谢长则唇线紧绷：“但那不算完全治愈，有复发的危险。而且……”　　而且颜汐的病是最严重的那种，很容易进展成复发或难治性，五年生存率极低。　　现在每一天看着都很好，其实始终蒙上一层死亡的阴影。　　谢长则正是因为了解这些，才格外焦躁不安，“你上次给我的药，我已经拿去羲和研究所了，我也觉得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更好。”

颜汐上次找他谈事，他直接要走了一瓶药。　　颜汐点头：“好，那我会联系实验室那边，跟羲和研究所对接。”

分享研究成果没什么，颜汐以前顾虑，是担心羲和研究所是站在陈香香那边，可现在看来不大可能，那就可以促进这件事。　　谢长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收起手机，看着颜汐，“颜老先生亲自去学校了。”

颜汐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等等，外公去学校做什么，真是太乱来了……顾伯伯，我们也去学校吧。”

顾念风倒是声音里带着笑，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　　“老先生说，让您不用担心，他身体硬朗得很，心脏也很强健，就是去处理一些小事。先生下班也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