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肖家和楼家疫病的收尾,楚云汐的医术渐渐被更多人熟知。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疫毒,竟然被未来的摄政王妃轻轻松松搞定了。宫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太医们深知楚云汐药方的有效性,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帝后的跟前谏言。毕竟,帝后对摄政王和楚云汐的偏见摆在那儿。如果真的信楼彻,打从他给出药方的那天,宫里就会用,一直搁置,自然有他们的理由。等肖家和楼家封锁的大门再次打开,帝后这才反应过来,彼时,十三公主和八皇子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皇后娘娘不顾禁卫军二队的阻拦,疯了似的冲到一双儿女的宫苑,隔着角门看忙碌的宫人,泣不成声。也正是这个时候,狱中传出:张阁老张老,死在牢里了。据说是老爷子不吃不喝,活活饿死的。因为宫中受疫病之乱,城里也不太平,人们几乎忘了张老的存在。张家人把他接走的时候,老爷子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张皇后骤闻噩耗,备受打击,执意出宫。景仁帝御驾阻拦,追到了国公府门外。彼时,皇后娘娘已经带人进了肖家。肖老及一家大小跪迎,楚云汐也在其列。“本宫……是专门给未来的摄政王妃添妆的。”
自有随行宫人打开偌大的箱子,里面放着实实在在的金银。楚云汐叩拜致谢,谦逊有礼。“你且来看看,里面的东西趁不趁心意?”
张皇后堆了一脸的笑意,嘴角暗藏的冷凝却恨不能把她生吞了。皇帝看着这和睦的场景,不由皱起了眉头。皇后身居高位惯了,不允许旁人诟病和陷害。她今天冲过来,明显有意图。表面上送礼,实际又想搞什么把戏呢?楚云汐走到箱子前,只轻轻摸了一下箱角。皇后身边的宫女就高声厉喝。“好大的胆子,竟敢损毁御赐之物!”
肖家人全都愣住了。皇帝也眯起眼睛。场面,一时僵持着。楚云汐浑然未觉地抬起头,嘴角含笑,“宫女姐姐是在跟我说话吗?”
“皇后好心为你添妆,你竟敢当着娘娘的面,损毁御赐之物,简直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宫女随手挥开最上面一层的金银珠宝,露出下面残破的玉镯和掉渣的金钗。楚云汐差点笑出声。……皇后这是有多恨她,如此迫不及待的上门找茬。景仁帝的脸色黑如锅底。当着肖家人的面,却又不好表态。该说不说,皇后“碰瓷”的太明显了!显然,她自己不这么认为。倨傲地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盯着楚云汐的头顶。“楚云汐,你可知罪啊?”
肖老夫人换了一张笑脸,迎上前去。“皇后娘娘,这一定是误会。云汐受到娘娘赏赐,荣耀还来不及呢,怎会损毁宝物?她……”“老夫人的意思是——本宫污蔑她了?”
肖家人心下一沉,知道张皇后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受罚吧!”
张皇后轻飘飘地甩了一个冷眼,“三十个巴掌,也够了。”
“娘娘,万万使不得啊!”
肖家人震惊了,也愤怒了。当他们是什么?任人欺凌的过街老鼠吗?不能够!宫女挺起胸膛,傲娇地如同一只大白鹅。“云汐姑娘,损毁皇后娘娘御赐之物,按律法罚的可重了,如今娘娘仁慈,念在你不日就要成婚,有摄政王殿下在,还是要网开一面的。”
她抖动着手腕,做出准备动作。三十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打,楚云汐的脸至少肿上个把月。纵使她有倾国倾城之貌,顶着红肿的脸成婚,也将成为全京都的笑柄。楚云汐不惧反笑。皇后真是郁闷惨了,不惜亲自出宫,就为了羞辱她,给她的婚礼添堵。说时迟那时快,宫女高高扬起巴掌。“不可!”
肖家人齐齐冲了上去。宫女手还没落,就被一只玉手握住了。楚云汐傲娇扬唇,笑的灿烂。“皇后娘娘,有人想挑拨你我的关系,故意带着损毁的宝物前来,您若是罚我,可就中计了。”
皇后冷嗤一声,不以为意。“楚云汐,本宫亲眼所见,你就别想方设法的开脱了。”
“旁的也就罢了,单说这玉镯和钗环,破口处落满了灰尘,甚至还有锈迹。明显从库房专门挑出来的,滥竽充数。企图把罪过推到我的身上,这位宫女姐姐,我跟你无冤无仇吧?”
楚云汐愤然一扭,顺势将宫女的手腕盘在了她身后。擒拿的最基本姿势,解决一个女弱鸡,小菜一碟。宫女嚎啕直叫,噗通一下跪倒了。“我没有,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啊!”
“损毁御赐之物要罚三十个巴掌,你是皇后身边的,更该以身作则。”
啪!啪啪啪!还不等皇后开口,楚云汐的巴掌已经旋风般甩上去了。空旷的肖府门楣,巴掌声萦绕不退。景仁帝全程黑脸,在皇后刁难楚云汐的时候他没阻拦,这会儿更不好说什么了。皇后面如土色,每一声脆响都像是打在她脸上一样。谁都知道楚云汐故意挑衅,亲手责打宫女,更是僭越。奈何她是摄政王的人,今天又是皇后找茬在先。奸计被当场戳破,皇后如果袒护,就证明她知道宫女的所作所为,做实了此行的目的。楚云汐正是拿捏了这一点,才敢骑在国母的脖子上放肆。张皇后尴尬地杵在原地,恨不能照顾老鼠洞钻进去。三十下打完,宫女的脸眼见着红肿起来,她嘴角流血,一双眼睛盈盈然放着凄楚的光。“娘娘别见怪,云汐年纪小,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习惯有什么话当面说。如今误会也解除了,事儿也说开了。您的赏赐,云汐还是要收下的。来人啊,把东西抬进去,放好。”
“请皇后娘娘入府喝茶。”
肖家人昂首挺胸,列队站开在两边。张皇后面色青紫交加,摆手拒绝。“本宫还有要事,先随陛下回宫了。肖家的疫病刚退,你们回去好好歇着吧。”
御驾浩浩荡荡地来,灰溜溜地走。肖元伊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被楚云汐拍了下脑门,制止了。“给你派个任务,不管用什么方法,确保几天后的婚宴,楚松月会来。”
肖元伊小脸儿一白。“啊?我不行,劝不来的!”
楚松月刚被轩辕宇扫地出门,根本没脸见人,怎么会出席婚宴呢?“想想办法,你行的。”
楚云汐抛出一记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