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被邻居发现时，人已经快不行了，她点名要见你，你赶紧进去看看吧。”

警察先生的态度很是客气。陶妖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往急诊室里走的脚步，都像踩在云端上，起起伏伏，一点根基都没有。嘎吱一声。门开了。一向傲慢无礼的秦乐乐，此刻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子，鲜血留了满地满床，怪吓人的。尤其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呛鼻的很。“你……你来了？”

秦乐乐虚弱的，声音很小很小。陶妖走过去，站在离床一米远的地方。秦乐乐笑道：“陶妖，我都这样了，你还嫌弃我？我……我快死了，医生说，我的刀子拔不出来，我马上就要死了。”

“是谁做的？”

看刀子插入心口的方向和角度，她猜，应该是谋杀。秦乐乐却摇摇头，“我跟警察说，是我自己想要自杀！没错，这就是自杀，是我罪有应得，可是……陶妖，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话说到后面，她忽然异常激动起来。人从床上翻下来，爬到陶妖脚边，死死抱住她的腿，哀求，“放过我哥，还……还有，秦公馆的地下室，去地下室看看，拜托你，等我死后，你一定要去看看。”

“秦乐乐，你先松开我。”

被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抱着大腿。陶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秦乐乐就是不肯松手，“你答应我，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放手！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你放手！”

她很是不悦。秦乐乐凄惨一笑，脖子一歪，就断了气。看着曾经被误认为情敌的人死去，看着那张脸的主人再一次失去生命。陶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生命在这世上往往太过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陶小姐，您知道秦小姐还有什么直系亲属吗？”

警察先生做例行询问。陶妖摇摇头，“她养父母家的哥哥……失踪了，亲生父母也都不在了……”是的，在小姨那得知，妈妈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她是姐姐，秦乐乐是妹妹。妹妹在医院育婴房里被乔装成护士的人贩子给偷走了。白家一直把这件事隐瞒，暗地里却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失散的妹妹。“警察先生，我是她姐姐的好朋友，她的身后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警察先生犹豫了一下后，颔首，“那好吧，等我们再进一步调查后，会通知你来带走死者尸体的。”

“谢谢。”

从医院出来，陶妖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对于秦乐乐的死，在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时候，自己只有不悦和想要逃离的冲动。那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可死亡真正来临时，死去的人是解脱，活着的人，却不得不背上沉重的负担……铃铃铃——是南亭打来的电话。陶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摁下。最后，还是挂断了。坐上车，她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保镖，问道：“我去养老院的事，你和南亭说了？”

“没有。”

保镖一点不心虚。陶妖闭了闭眼，“那就是说，你把秦乐乐来找我的事，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