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为了做肾脏手术,剪短了头发,因为照顾生病的“儿子”,她的脸早就被折磨的蜡黄又苍白,可,镜子里的人,明明是自己……脑子空白了一瞬,一种诡异又真实的想法在苏眠的脑子里炸开,她撩开衣服,看着自己的小腹,哪里平坦光滑,没有剖腹产手术之后留下的狰狞伤疤……啪嗒一声,她脖子上的项链掉在了地上,苏眠看着,许久,才蹲下身,将项链捡起来,死死的捏在了手心,被尖锐的角刺痛到心尖上,苏眠才有了一丝真实感。这条项链,让她想起来了,这是她二十岁生日那天,花想容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现在的她,是二十岁的苏眠……——苏眠脚步虚浮的走出洗手间,昏暗的房间更让她觉得不真实,这里真的不是地狱?不是南柯一梦?她真的还活着了?活在五年前?“容容,我,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害怕了?”
苏眠倏的抬眼,紧捏成拳的手心里,翻过一次的指甲连皮带肉都折断了,钻心的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包房外,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架着比她们高出很多的男生,那男生垂着头,仿佛人事不知。长相一般的女生闻言急忙摇头,用解掩饰着心虚,“我,我只是不明白,既然要搞苏眠,为什么你还要先跟穆学长……那个啊,这不是很吃亏吗?”
穿着蓝色牛仔裤,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笑容依旧,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男人都是动物,万一穆晨义真的因为跟苏眠上床了产生什么别的感情,不是功亏一窥?我要让苏眠成为臭老鼠,还要保证变故中我不会有半点损失!更何况,我也不是真的要跟穆晨义怎么,只是摆拍几张照片罢了。”
对方闻言滚动了一下喉咙,担忧道,“可万一苏眠提前醒了怎么办?”
花想容自信满满,“放心,我给她吃的药分量足的很。”
她看向身侧的女生,语带威胁,“蔡冰冰,你不是想临阵脱逃吧?十万块跟进苏氏的机会,你不想要了吗?”
蔡冰冰慌忙摇头,眼中贪婪,“要的要的,怎么会,容容你想多了,别说十万块,就是你一分钱不给我,我能认识你这个富二代,已经很荣幸了,我对你,绝对是一万忠诚的!”
“最好是这样,不然,你知道的,我外公苏立坤是怎么起家的,要让你消失,是很容易的事。”
蔡冰冰催着眼点头,两人推开苏眠对面包房的门,花想容再次嘱咐道。“你等我消息,我弄完了给你信息,你就带着其他同学来这边,要快,要让苏眠措手不及,有口难辨,懂了吗?”
——苏眠贴墙而靠,透过门缝,将外面的一切听得真切,看的清楚,她没有做梦,这里不是地狱,她是真的重生到了二十岁生日那天晚上……临死前花想容说的那些真相跟此刻的场景重叠,全都吻合,外面花想容那张稚嫩伪善的面皮,让苏眠心中的愤怒怨恨汹涌,她恨不得冲出去当场将她跟穆晨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对面的包房门缓缓关上,蔡冰冰心虚的看了一眼苏眠所在的包房,匆匆离开。【苏眠,希望你下辈子聪明点,别这么蠢,不然对付你,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苏眠从暗处走出来,眼中的清澈渐渐被冰冷嗜血掩盖。好啊,那这次,花想容,我们就来看看,谁会让谁,生不如死!——十分钟后。包房里正在酣战的男女被忽然闯进来的人群跟打开的明亮灯光照的愣在了当场,以至于那不堪入目的画面,被包房门口拥挤着的人群,全部看了个真切,事发突然,现场一时间竟然诡异的没人出声。蔡冰冰面如死灰的看着不远处沙发上脸色迅速惨白下去的花想容,双腿一软的跌坐在了地上。“我打个电话回包房就不见了,你们怎么都跑来这里了?”
苏眠好奇轻快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来参加她生日会的同学们顿时全部转过头来,神色微妙的看着她。包房中,衣衫敞开坐在穆晨义身上的花想容此刻才反应了过来,饶是心思算计,可在所有人面前这样的丑态,她还是崩溃的尖叫了起来,“滚开!都滚!谁都不准看!”
苏眠脸色一变,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冲过去,拨开人群,对花想容关切的焦急喊着。“想容你怎么了,你没……”苏眠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瞪的浑圆,她嗡合着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在她身后的一干同学也是十分尴尬,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血液里打抱不平的因子躁动着,瞧着苏眠欲哭无泪,难以置信的伤心面容,有人忍不住上前扶住苏眠,轻声劝慰,“苏眠,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清了就好。”
“你这话说的没错,可今晚不是说请我们来助攻撮合苏眠跟穆学长吗?现在这真是……”“她不是苏眠的好闺蜜吗?整个B大都知道苏眠喜欢穆学长,这可是苏眠的生日会上啊……”细细碎碎的指责声越来越大声,昏昏沉沉的穆晨义总算是清醒了些,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之后,猛的坐起身,将花想容掀翻在地,慌张的提着自己的裤子……花想容听着自己的辛苦建立起来的小太阳人设变成了绿茶婊,恼怒冲散了些许惊魂,她抓着衣服,垂眸抬眼之际,已经是委屈万千,眼泪宛如断线的珠子,急切的摇头解释,“眠眠,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