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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母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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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面,还能映射出淡淡的光,细看之下,还能看到弥漫在半空中的细碎灰尘。水青色的纱帘,被微风吹起胡乱飞舞着。沈离在里面环视了一圈,发现里面的格局,和她在地下宫殿见过的有些相似。寝殿分内间,外间,而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是外间。外间为待客区,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旁边架子上摆着几个上好的花纹瓷瓶。左边,拱形镂空红木后是内间,隐约间,还能看到里面淡青色的床帘,还有旁边熏香炉里燃起的袅袅烟雾。沈离轻步迈入内间,来到正中间站定,神色复杂的看着床上那个闭目熟睡的女人。棉姨一直说她们长得很像,如今亲眼所见,她才知道何止是像,她们面部的重合度,几乎已经达到了七八成。只是她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唇上还有些发白,散落在枕畔四周的黑发中夹杂着淡淡银丝。沈离瞬间感觉心里被揪紧了般,她这幅样子,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大病。这让她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上前坐在床边,三指搭在她的腕上。片刻后,沈离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床上的女人……她才三十多岁的年龄,身体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为什么会这样?沈黎楚感觉身畔有人,她原本以为是锦棉来看她。可等她睁开虚弱的双眼,才发现来人不是锦棉,而是一个长得跟自己极为相似的少女。她原本无神的眸子里,瞬间多了一抹光彩,随即紧紧握着沈离的手,语气急切又激动的问道。“你,你是沈离……”沈离见她想要起身,上前扶着她起来,又在她身后塞了一个靠垫,想着可以让她靠着舒服一点。然后,就见这个跟她血脉相连的母亲,正用一种极为复杂和愧疚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时,沈离都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沈黎楚脸上的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落个不停。“阿离,我的女儿……都是母亲的错,是母亲把你弄丢了,是母亲对不起你!”

沈离红着眼摇头,她以前的确怨恨过,可那时是因为,觉得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直到棉姨跟她说了真相后,她心中早就没了当初的怨恨,只留下思念,这也是她选择回来的原因。“我不怪您,真的不怪您……您当初又不是故意要丢下我。”

沈黎楚闻言,紧紧抱住沈离,喜极而泣。“谢谢你能原谅我!”

“锦棉之前跟我说,你要办完事儿才回来,我还以为是你在生我的气,不愿意回来。原来,她真的没骗我……阿离,我的女儿,娘这些年一直都在想你……我不知道你到底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听着她的哭声,还有她断断续续说的那些话,沈离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思念,心中有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安宁。那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根,有了归属,有了家的感觉!其实,在来决定来这里之前还有些忐忑,她害怕自己的母亲不像棉姨说的那样,想念着自己。如今亲眼所见,亲耳听到,她终于相信了棉姨的话。她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她有疼爱自己,思念着自己的母亲。将头埋进她的肩窝,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叫了一声,“娘!”

“哎!”

沈黎楚哽咽着应了一声,她压抑了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尽数释放。殿外。沈家众人听到里面传出的哭声,都忍不住红了眼。沈文峰按了按眼角,抹去因为高兴而溢出的泪,嘴中喃喃道。“相认了就好,相认了就好!”

经过刚才短暂的相处,他发现沈离的性格有点执拗,性子也冷。哪怕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她的外公,她也不肯叫自己一声,只把他当成长辈看待。刚才,在进去之前,他还怕这丫头会埋冤她母亲。会因为当年将她带出去给弄丢的事儿,而不认她!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沈离的心中既没有恨,也没有怨恨黎楚将她弄丢。虽然有些意外她能这么快接受黎楚,但总算了了他一桩心事。一旁,沈家其他人的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许久之后。殿内两人才止住了哭声。沈黎楚抬手擦去沈离脸上的泪,用慈爱的眼神打量着。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女儿还躺在襁褓里,只有小小的一团,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突然,她摸出了沈离手上的薄茧,心疼得差点又哭出来!“你受苦了!”

沈离安慰道,“女儿没受苦,真的没受苦,师傅还在世时对我很好,完全把我当亲闺女般疼爱,还有两个师兄,他们也待阿离如亲妹妹般,娘别担心!”

即便沈离解释了一遍,但沈黎楚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心酸,和懊悔。她之前看过关于沈离成长的资料,沈离是在村里长大的孩子,即便他的师傅药机对她百般宠爱,但也掩盖不了,她是在乡里长大的事实。这也说明,她受到的礼仪,教育,还有医术,都不是最好的。如果当年没有将她弄丢,以沈家的资源,她现在的医术是不是会更高?更重要的是,他不用去军中受苦。一想到沈离受得那些苦,沈黎楚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此刻,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而且,她还听锦棉提过,说沈离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而那个男子还是南秦的战神楚景。楚景的事迹,她略知一二,也知道他是一个特别优秀的青年才俊。一要想将她才找回来的女儿嫁出去,她心里就被宛了一刀难受。沈离见她欲言又止,问道,“娘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沈黎楚沉默片刻,脸色露出一丝疲倦。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将话咽进了肚子,毕竟,她跟沈离现在才相认,既不知道她和楚景到底走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何想法。还不如放平心态,等见了楚景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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