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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溯将自己看到的事大差不差的同沈清涣和祁鹤渊描述了一遍。
他则是看到了一个穿个喜服的俊美男子,缓缓的扶着穿着嫁衣的新娘下轿。 他起初一看觉得没什么,再定睛一看,发觉新娘宽大喜服是下没有实体支撑着,而新郎只虚虚的的只是那空落落的袖子! 少年说着说着,不在端着谦和有礼的样子,而是大吐苦水,声泪俱下。 季溯苦着脸继续道:“那新郎也不怕,就这么扶着那新娘的袖子。但我怕啊,我就跑了。那新娘不知道怎么的,新郎也不管了,就来追我,还和我说什么......”。季溯不好意思在说下去。 可迎着沈清涣期待的目光,也不好意思不说。眼睛一闭就红着脸道:“然后她抱着我说,我动不了,她和我'郎君可是嫌弃妾身了'我哪敢嫌弃她,怕她一气之下就吃了我。就说我当然不会嫌弃她,我很爱她我还要和她相守一辈子'。 沈清涣哈哈哈哈哈的直笑:“然后呢然后呢?。”祁鹤渊却是冷这一张脸道:“你即如此惧她,大可燃烬那张渠周符,何至落到这般和境地。除你之外,另二人都已回青云。”
沈清涣知道祁鹤渊指的是沈倾雪和秦溯风。 有一股阴风缓缓吹起,没等季溯开口,旁边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老人表情麻木,我是硬生生的挤出一丝微笑“客人们怎么还不进去?耽误了吉辰,可就见不到了新娘了”。 沈清涣联想起幻境里稚嫩的童声,新娘,吉时,所谓的吉时,为何会在晚上?这黑灯瞎火,别说成亲了,搞午夜凶铃还差不多。 沈清涣试探着开口:“这位道友,我与师兄弟初到贵派,不大识得路,绕了一圈失了方向,可能劳烦道友带我们过去?” 那老人笑的鬼气森森:“当然可以。”
老人便向前走着,前方红烟绿雾。
季溯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沈清涣道:“师姐,他真的会带我们到去见新娘子吗?”沈清涣也不太确定。 正想着如何回答季溯,就见一道白色的光芒散出,划破长空,剑光如虹,将这黑漆漆的夜晚都照亮半边。 祁鹤渊的剑很快。 沈清涣揉揉眼睛,那鬼里鬼气的老头已经被祁鹤渊拦腰斩断。血肉模糊中,无数小虫从那血肉中挣扎着爬出来,一片密密麻麻,然后又围着那断臂残肢,啃食着,吞咽着。 沈清涣看得头皮发麻,几欲作呕。 祁鹤渊解释道:“它不算是鬼,只能算是一个容器。跟着它,无异于自投罗网。我知晓你是想找那张网到底布在哪,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事要处理。”
他默然转身,眼眸如静谧的潭水,不起一丝裢游,却幽深的望不到底,“不知这魔界的护法,来我青云意欲何为?”
沈清涣以为祁鹤渊说的是季溯,便看向季溯,岂料季溯也看着她,沈清涣迷惑,却见祁鹤渊的目光也凉凉的看着自己。 沈清涣才反应过来祁鹤渊说的竟然她? 地上的虫子将那几截断臂残肢以分食殆尽,然后四处窜走着。 有很多只往沈清涣爬过来。 沈清涣连连后退,季溯和祁鹤渊也一步一步的逼近他。 沈清涣呼吸越来越重。两个身影和地上的虫子们渐渐的融合,腥风阵阵...... 沈清涣忽然抬头,眸光冷冽,倒映出天空中的血月,她冷笑一声:“可算是结束了,一群傻逼们。”
白翊剑又一次出鞘,却不同于前几次,金光乍现,一道火焰自剑身雄雄燃气,势如薄发。阵阵狂风掀起,上的火势却愈发的浓郁,似乎要将这风都燃尽,长剑不断的颤抖,虚实变化无常。 沈清涣那金色的印记显现,黑衣随风跃动,银制发饰染上绯红一片,火光笼罩着她似地狱中刚厮杀出来的幽灵恶鬼。 风云涌动,天地间都充满凄凉肃杀之气。 最后漫天烟尘中,只剩下一片血泊。 自她进了天山宗开始,一切便都是虚妄,一切便都是幻像。 一个人慢慢的从黑暗里走出来,那人鼓着掌夸赞道:“不错不错,你做的很好,也不枉我此行来这走一遭。不过,我倒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清涣有些不屑道:“这个简单,门口的那两几个守卫没有影子,我那两个师兄弟也没有影子。不好说明了他俩是同类。”
她又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唇,评价道:“真是低劣又愚蠢的手段。”
阴影处的人也不生气,低低的笑道:“你很聪明。”
沈清涣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不只是我,来这天山宗的修士都碰到此类幻境。你们天山宗的人几百年没在这修真界出现,忽然冒出这场好无厘头的喜宴,究竟意图何为?”
阴影处声音惆怅道:“现在离天明还早,倒也不急于一时,我见你同我一位故人有几分相像,你若想知道我便与你说说。”
“三百年前,我遇见了一位姑娘,一见倾心,非她不娶,后来我们两情相悦,顺理成章的,我要迎娶了那位姑娘。娶她那天,我高兴的喝倒了好几桌宾客,可回了新房,我发现我娘子被人砍了双手,双脚绑到了床上。”
“我一害怕,就跑了出去,结果看见我那些刚刚还跟我一起吃酒的同门师兄师弟全死光了,后来迷迷糊糊间,我也死了”。 沈清涣听他把话说完,问道:“你既倾心于那姑娘,为何见到那姑娘的第一反应会是跑。”
那暗处的声音似乎耐心耗尽,不想再与她做过多纠缠道:“你想知道吗?”
沈清涣微微眯了眯双眼,道:“我想知道又怎样,你也不肯同我说实话。那这实话只好由我来说,我猜那姑娘与你根本不是两情相悦,你娶她也不是因为倾心于她。”
说罢,沈清涣苦口婆心劝他:“修仙没有捷径,三百年前你炼化了一整个宗门的人不够,三百年之后,你还想祸害别的宗门。”
暗处的人见沈清涣同他撕破了脸,也不再伪装,疯狂的狞笑:“是又怎样!晚了!一切都晚了!你你也许可以走出这里了,但你也只能走出这里!哈哈哈哈哈!” 沈清涣不紧不慢的道:“晚什么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听完了你这不怎么中听的故事,我也该走了。”
语毕,白翊剑的剑锋指向自己,毫不拖泥带水的刺穿了沈清涣的胸口。
沈清涣的身子在一点一点的在消融,她对那暗处的人道:“你的那个新娘是只能算你一个媒介,又一个宗门的性命,换你一人得道飞升。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既然盯上了我,就注定是要功亏一篑。”“师友妻门,你都杀得,又何谈了大道之行?”
她眉间的春水已经不在,只剩下冷意翩然。
到此为止吧。 白光渐渐吞噬了沈清涣,万物归于尘土,终于换得了片刻的寂静。 幻想终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