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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炎热,暴晒过的地面和空气中都透着黏腻。
外面青蛙虫子交织的声音,慢悠悠在宁静的夜色里吹曲子般轻重有加。 沈枝睡眠本就不稳定,再加上晚上太过炎热,电风扇都拯救不了。 沈枝喝了一瓶冰酒,身上的才慢慢减退了一些。 梁楚柏原本是想安装一个空调的,沈枝没让。 又不会在这呆很久,装着离开了多可惜。 沈枝想被梁楚柏一如往常一样抱着她,但是太热了。 一边想一边又承受不住那种热,紧贴着身体传来的热气让她浑身不舒坦。 还有蚊子,偶尔一两次在耳边嗡嗡嗡的响。 沈枝烦躁的厉害,没忍住,一巴掌呼过去,没想到呼到了男人的脸上。 “……” 梁楚柏眼皮微垂,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瞳孔看不清情绪。 “我不是故意的。”沈枝既然是懂打人不打脸的道理。 更何况他还什么都没干,顶多就是在给她扇风。 梁楚柏一只腿随意的曲起靠在床边,指骨抵了抵被她扇到的地方,眼神瞥了她一眼。 略有些无奈。 他说,“你买的这什么蚊香?”
沈枝小心翼翼地瞄着他脸上的痕迹,被她一扇掀起微微瑕红。 她撇了下唇,“我以前是用这个的,挺有效果的,谁知道这里的蚊子那么顽强。”
“说不定是这蚊香掺了假,还比以前贵了两块钱呢。”
她话音刚落,眼疾手快的拍打眼前飞过的一只蚊子。 梁楚柏被她猛然的动作弄得眉头都忍不住挑高几分。 沈枝摊开手心,双眼皮压皱。 梁楚柏以为她没有抓到刚想安慰,结果下一秒沈枝就嫌弃的咦了声。 迫不及待的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净擦不掉上面的血迹又连忙跑卫生间。 “再这样下去,我的血就快被吸干了。”
沈枝很不理解,“凭什么都不叮你啊?”
她都被叮了好几个包了。 梁楚柏不紧不慢的开口,“看我长的好看激发了它们的保护欲?”
沈枝愣了那么一秒,才想起这话之所以耳熟,是因为下午的时候说过。 这人果真记仇。 沈枝心里嘀咕着。 梁楚柏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过来。”
“躺我这。”
沈枝略有些犹豫,挪动的速度极慢。 梁楚柏轻轻啧了声,“老子给你当护身符都不想啊?成,那你就慢慢……” 沈枝放弃思考,唰的一下他旁边掀开一层薄薄的被毯,躺下。 梁楚柏侧着身体,抵在她旁边,拿着蒲扇慢悠悠的给她扇着风,天花板坠下的电风扇摇头歪脑的吹着。 沈枝睡意酝酿许久,或许是因为酒的作用和太过疲惫,又或许是因为某个人给的感觉,渐渐睡去。 男人随手把扇子一拍,将靠近沈枝的蚊子扇走,他侧眸,落在她恬静的睡颜,帮她弄开飞舞的发丝。 沈枝是被热醒的,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三四分钟后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打量在身处的地方。 这是一间小卧室,简单的衣柜放进来都会显得略有些局促。 沈枝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 沈枝脑袋循环的比较缓慢,又顿了片刻,才出去。 梁楚柏并不在屋子里。 可她在卧室好像听到了声音,沈枝往门口走去探了个脑袋,想看看他的在不在。 门口有两个人站着在说话。 有个人的视角刚好对上沈枝这边,她一探头刚好跟笑着在说话的大姐对视上。 沈枝想缩回去又觉得不太礼貌,不缩回去又觉得有些尴尬。 正在她心里打鼓,有些不知所措时,先看到她的那个人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上前来跟她搭话。 “你们是刚搬来这里吗?”
沈枝手指轻轻扣着雕花的木质门板上,微微点头,穿着拖鞋的脚,拇指紧缩,鞋尖抵着地板。 “昨晚住的还习惯吧?这边靠近池塘,晚上蚊子特别多。”
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一人问,“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沈枝想了几秒,轻轻回应,“南城。”
大姐有些恍然语气夹杂着隐隐的自豪,“哦那啊,我女儿就是在那读大学。”
“你老公真俊啊,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电视里的大明星呢。”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大多时候都是在试探他们的来历,工作生活,和来这的目的。 沈枝笑容略有些僵,并没有透露太多的事情。 或许是她知道这些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村。 几乎聊了半刻钟,她们意犹未尽的散伙。 一人提着锄头往下面走去,一人拿着菜篮子。 将一看这两人就是交错的行程恰好路上碰到,搭话,一交流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拿着菜篮子这位大姐抓几根莴笋递给沈枝。 “我早上刚去摘的,你们拿去尝尝。”
沈枝要往回走的脚步停下,刚想拒绝。 对方直接塞进她手里。 “放着也容易坏,正好让你们尝个新鲜。”
“叫我胖婶就好,我就住对面下边那栋房子,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大家都是邻居,互相衬帮衬都是应该的。”
…… 沈枝手里捧着三四根莴笋,靠在门边发呆。 男人经过,长腿迈了几步,突然间停下,视线微微往门的后边撇。 他眉梢轻挑,折返回去。 “站在这干嘛?”
沈枝抬眼看他,摇摇头,“没事。”
梁楚柏扫过她手里的东西有些诧异,“哪来的?”
“村子里的人送的。”
“哦。”
梁楚柏点点头。 沈枝跟着他进去,视线偷瞄着他手里提着的许多袋子。 试图想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东西就被放下,她看清里面是一些水果和蔬菜。 沈枝眼眸微睁,惊讶的问道,“你去镇上了?”
“让人买过来的,我在村口拿一下而已。”
沈枝:“……” “这还能有外卖?”
她昨天在镇上可是连个外卖员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梁楚柏灌了一大口水,透明的水从嘴角滑落延至扬起的脖颈,喉咙微微滚动,水滴窜入衣领之中。 白T恤衣角随之撩起,若有若无的结实轮廓。 梁楚柏并没有注意到沈枝的眼神变化。“加钱,不是外卖也可以成为外卖。”
沈枝不太自然的挪开眼,把袋子里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整理好。 她小声咕囔,“居然走捷径。”
梁楚柏抹了把嘴巴,笑了声,“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结果是一样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