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对方身着素衣,神色恬静,不徐不疾的模样,很难想象会出现在一个年轻人身上。而郭轩对着年轻人却也是尊敬的很。这年轻人名叫陆宇,字奉孝,并州人氏,三年前被郭轩从漠北救下,而后一直跟随在身边。这陆宇虽然以学生自称,但是学识和手段可不一般。三年来,这陆宇对郭轩帮助良多,宣府能够连续三年不出事,此人最少有一半的功劳。因此,郭轩对这位很是信任。见对方说话,便开口询问了一句。“奉孝觉得这东西很好?”
陆宇点了点头,旋即笑着说道:“将军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何必问我呢?”
闻言,郭轩不由得沉默下来。他确实是觉得这东西不错,当然这个不错是基于他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视角来看。起码此物轻便耐饥,出征的时候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东西里面还加着肉粉,想必要比自己寻常见的军粮贵不少。户部给的银钱有数,可不是让自己祸祸的。许是看出来了郭轩的顾忌,陆宇微微一笑,开口道:“将军,清河县至今没有出事儿,可见这位林大人也是个聪明人。”
“咱们缺的是军粮,他林昭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那这东西如果太贵,他也不会拿出来给咱们。”
“学生倒是觉得,您应该和这位见上一面。”
闻言,郭轩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既然奉孝这么说了,那我就见上一面,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说着,郭轩便扭头看向薛彻。“你去一趟清河县,就说本将军会亲自去一趟,此事届时会有个结果。”
薛彻闻言急忙点了点头,随后躬身退了出去。……清河县,百味阁。雅间内。身着常服的郭轩看着面前这一桌子饭菜,神色间有些惊讶。他是宣府总兵,也是郭氏族人,更是吃过御宴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东西没吃过?但是眼前这景象,他是真的没有见过。面前的菜肴,没有一道是他之前见过的。今日若不是他有求于林昭,怕是也见不到这一桌子美味佳肴。“奉孝,你说这林昭靠谱吗?”
“一桌子菜花了老子一百两银子,那可是老子半个月的俸禄!”
“而且,这东西还是那个林昭发明的,以这价格,他怕不是要坑死老子!”
听到郭轩这话,陆宇却是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圣人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这林大人看着要求高了,其实也算是情理之中,学生倒是觉得,这林大人如此精细的人,倒是一件好事儿。”
郭轩愣了愣,随即看向那一桌子美味佳肴,属实是看不出来这些。正欲说话,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薛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将军,林大人来了。”
郭轩同陆宇对视一眼,随即起身开口道:“请进来吧。”
屋外,薛彻身子侧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动作,林昭这才带着郝建朝着里面走去。刚一入内,那等候多时的郭轩便微微一愣。“林大人?”
见郭轩此时的表情,林昭便知道,这位怕不是和其他人一样,都被自己这年龄惊呆了。没办法,放眼整个并州,自己这二十岁的年龄都算是相当年轻了。“怎么?将军觉得我是假的?”
听到这话的郭轩瞬间回过神来,看向林昭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尴尬之色。“林大人见谅。”
林昭笑了笑,随后摇头示意无事,双方坐定之后,林昭便开始打量起来这位宣府总兵。按照传闻,这位宣府总兵,应该是大乾所有边镇将领中最年轻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年纪,参与的战事已经上百场,几乎毫无败绩。三年前调任宣府之后,宣府连续三年没有大的战事发生。平日里也鲜少和并州的官员们有什么牵扯。这一次来找自己,怕不是也破了例。心中盘算了一阵之后,林昭便看着郭轩笑着询问道:“将军今天来,想必是为了那压缩饼干的吧?”
郭轩点了点头,见林找哦如此直接,索性也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本将军确实是冲着这压缩饼干来的,薛彻带回去之后,本将军也亲自查验过了,是个好东西,但是有些东西依旧有些不太明白。”
“今日见面,还请林大人能够不吝赐教。”
林昭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将军尽管说就是。”
见林昭如此容易说话,郭轩还愣了愣,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不对啊,这并州的官员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愣神,郭轩猛地回过神来,随后看着林昭说道:“林大人,你这压缩饼干确实是个好东西,但里面用料同样让本将军西想不明白。”
“这又是肉又是盐的,想来成本应该提升了不少,你明知道我宣府的银钱有限,还将此物拿出来,是想做亏本买卖不成?”
听到郭轩这么说,林昭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郭将军,本官我可从不做亏本买卖。”
此话一出,郭轩心中便是微沉。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便宜让自己占得。但接下来林昭的一句话,却是让郭轩愣在了原地。“不过这压缩饼干的价格确实是不贵,价格同军粮的价格一样。”
听到这话,郭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样,神色诧异的看着林昭。“林大人说什么?这压缩饼干的价格和军粮一个价!?”
迎着郭轩那满脸的不可思议,林昭笑着点了点头。“郭将军没有听错。”
愣神的郭轩听到自己没有听错,这才猛地回过神来,随后看着林昭诧异道:“可、可这东西里面还加了肉粉和盐巴啊!”
此时不仅仅是郭轩,就连一旁的陆宇也是满脸疑惑之色。他预想中,这压缩饼干要比军粮贵一些,但没想到会一个价格。林昭这压缩饼干里难不成用的不是正经粮食和肉?但那盐味可做不了假!这盐的价格多贵了!?还是这压缩饼干本来价格很高,林昭有所求才故意将价格说的这么低?一瞬间,无论是郭轩还是陆宇,俱都是满脸疑惑的看向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