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班长叫去帮忙得到表扬后,为了以后的当班长目标,他就非常热衷于干这事儿。最后甚至发展到注意力全在附近的女生队伍里,眼看哪个女生要坚持不住了,他比当事人还兴奋,口中喊着:“倒了,倒了。”
还没等班长发话,就冲出队伍去助人为乐。多了几次,班长不乐意了,说他眼里不组织无纪律,扬言要罚他明年继续回来军训。这可把高进急坏了,当班长不成,反而被弄得明年来陪学弟学妹,真是得不偿失。晚上他一脸苦闷地来到严思凡地铺边诉苦:“兄弟这回被班长穿小鞋了。”
“训练讲究纪律,你过于自作主张,被处罚是肯定的。”
“那怎么办?难不成明年真来第二回?”
一向能说会道的高进,面对这种问题却没了注意。“这有啥,去给班长买包烟,认个错,明天再有女生晕倒,你可千万别去扛,就说自己跑肚子。”
“呃,送礼啊?”
高进有些为难,自己活了19年,还没干过这种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顺便你也学学怎么送礼。”
严思凡:“……”“我也一起去。”
经过几天的相处,陆小武和高进也很熟悉起来。第二天晚上,拉歌结束,三人一人揣着一包烟,悄悄来到教官的寝室门口。听见屋里一阵噼里啪啦放水声,高进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报告。班长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个子瘦小,打着赤膊就出来了,问:“干啥?”
“班长,我是来认错的。”
“什么毛病?”
“错在无组织无纪律。”
“知道就好。”
“那,班长前面说的,要我明年还来,可不可以取消了。”
班长抬头看了一眼高进,冷冷地说:“再说,我睡觉去了。”
“唉,我说班长。”
陆小武拦住班长,“这个事情说难不难,说不容易也容易,就凭你一句话。”
顺手把整包烟放进了班长的裤兜儿。高进也赶上去,把自己那一包也放进班长另一个裤兜里。班长一脸严肃,从包里拿出烟,拆开点燃,说:“老子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们谁有手机?”
“手机?哦,我知道,我们寝室的大叔就有一个。”
“那还不快去借。”
高进喊。陆小武赶紧去仓库借手机,此时小班长态度好了很多,坐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说:“你们这些大学生,完全没有规矩,也是遇到了我,要是遇上王胖子,早去学校告你们阴状去了。我这个人儿,干不出来这事,大家出门在外的,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没必要。”
说话之间,陆小武拿着手机回来了,动作贼快。班长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很久电话终于接通了:“啊!我是小张……哎呀,队里张有才的幺儿,帮我喊下张有才接电话。”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等了很久,才传来一声“喂。”
“老汉儿,我是老三,你们都睡了哇?我?我在训练大学生……那有什么不会的,经理给我说了,简单得很……工资?工资工资还没发,龟儿上这个班上到没得意思……以后干啥?还不晓得,可能分到小区去当保安,可能去押运……唉,我晓得我晓得,外头随便干啥也要找点钱……”经理?保安?押运?严思凡听着不对,合着眼前这家伙是保安公司的?等班长挂了电话,严思凡把自己兜里那包烟拆了,点上。虽然他不会抽烟,但是动作还是惟妙惟肖,说:“班长,给屋里打电话啊?”
“好久没联系了,正好你们有手机,问下情况。”
“一切还好吧?”
“还行,老样子。”
“你们老板不给你们发工资,去找他闹,天天闹,他不敢不发。”
“那个龟儿子……”小班长正要接话抱怨,感觉到哪里不对,看了一眼严思凡,立刻停住说话。“没啥,班长,我不会到处去说的,更不会说你是给我们说的。大家在外头跑,都理解,这年头,都是为了生活,谁不这么干,除非是傻,”班长才松了一口气,说:“既然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藏着掖着,你们这种学校军训,其实都是找我们这些公司搞的,正常得很。”
这种方式,严思凡确实是听说过,只是这回印证了。不过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前后就接近一个月时间,大家都是走形式,各自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而已。“什么明年还要你回来,这都是吓唬人的,我们经理说过,要是遇到不听话的学生就这么说,他们准乖乖的。”
高进这才搞明白,有一种被耍了的闷气堵在胸口,还浪费他花了几十块钱买烟,说:“你这个工作,只有在我们学生面前威风,根本没意思,挣不了多少钱。”
这话高进实际上是在嘲讽班长,想为自己被骗报仇。班长年纪不大,毕竟也出来工作了好几年,这点意思不难听出来,反讽道:“你们这个学校也没啥了不得,到时候毕业出来找的工作说不定还不如我。”
两人虽然口嗨不示弱,但毕竟有了抽烟的交情,互相吹了半小时牛,才各自回去睡觉了。第二天班长对严思凡几人的态度要好得多,当然,作为回馈,这些训练教官是保安公司的人这种事,他们三人从不向外张扬。几天后,班长的两个同事,也就是邻近两个班的教官也和严思凡三人关系处得不错,大家都心知肚明,训练的时候,有时让他们去休息,有时坐在一起聊天,这种待遇让其他同学羡慕死了。高进为此也备受关注,能和教官称兄道弟的人,一定是个交际能手。他的自信也得到了空前的提升,如此高的关注度,自己回去后竞选班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