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荌忙不迭的回府写信,怕无法顺利送进京,她写了两封一样的,其中一封交给元茂亲自去送。人已经离开江州,她心里担忧,直到天亮都无法入眠。柳臻已经起身,见她愁自己更愁,佟令被关大牢,今日午时孙大荣就要被斩首,和二人来往密切的他栗栗自危,深怕自己也逃不过。“在想什么?”
“我替佟大人送信给太子,只要他能保住佟令,那我们就不会有事的。”
杨荌没打算瞒他,低声呢喃,眼神越发坚定。“什么?”
闻言柳臻险些气撅过去,扶着桌角才稳住身形:“你这样做会害死我们的啊!”
被怼脸喷了半脸的唾沫,杨荌气得直哆嗦:“我是在救你,你以为蒋怀毅没罚你这事就过去了?不赌一把,咱们就眼睁睁看着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开门!”
一声呵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许是方才情绪激动,并未注意窗外已然灯火通明,烛火在窗花外摇曳,映在地上宛如索命的厉鬼。“谁!?”
杨荌有些惊恐,脸色煞白,转头看向柳臻,男人更是直接跌坐在床上,项上的乌纱仿佛都歪向了一旁。“再不开门我们可就砸了!平日不是很嚣张吗?不是天天带着官兵耀武扬威吗?怎的今日当缩头乌龟了?”
门外的声音嘈杂不堪,根本无法预估有多少人堵在门外,杨荌慌慌张张地搬了条凳子抵在门上,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然而嘴上依旧不饶人。“你们可想好了,这是私闯民宅!要被抓去坐牢的!”
门外突然发出一阵哄笑,接着有人说道:“那姓佟的都倒了,你们还有什么靠山?平日里狗仗人势,今日是时候让你们吃吃苦头了!”
轰隆!纤细的木凳根本无法阻止众人的推搡,大门直接被撞倒,一群人乌泱泱地冲进来,抓住两夫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似乎是想要把往日里的恨全部发泄出来。柳臻见事态不对,想要好言相劝,然而百姓此时哪里会听他一读书人的一面之词?对着他也是一阵痛揍。杨荌被打得鼻青脸肿,头晕眼花,不得不放声求饶道:“有事好商量,我用银子补偿你们!”
谁知道众人根本不稀罕她这点补偿,下手更狠了。“你的银子不还是从我们身上搜刮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什么勾当!”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更有甚者直接拿出木棍往杨荌腰上一敲,杨荌瞬间感觉自己快要归西。而柳臻本就身子柔弱,早已被打得不省人事,然而嘴里还是不停地说道:“大家息怒!大家息怒!”
温凝站在门口,瞧见两人如此惨状,心中无比畅快。从往日在村子里的时候,杨荌就处处与她为难,如今也是自食恶果,活该!然而温凝没想到她现在在江州说话居然比蒋怀毅还管用,就提了两句杨荌和柳臻,大家就义愤填膺的冲来柳府了。还有杨荌名下的济安堂,现在也有一拨人在砸呢,想必那匾额都被砍成几半了。当然,目的肯定不是将人打死,白白摊上官司可不划算。眼见着官兵来了,温凝却是丝毫不慌,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