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真的怀疑,周容川是故意的,洗脑她身边的所有人,然后让这些人再来洗脑她。本来昨天还对他有点好印象,这会儿没了。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到了黛山,林珈找林芬的房间里见到她。后者刚睡醒,脸上还带着一些慵懒的,没有消散的倦意。“你来了?”
林芬丝毫不惊讶,“进来坐。”
大狗自动在门口守着,林珈挨着林芬坐,母女二人一壶茶,各自有各自的心事。“我父亲那个样子,全无悔改的心。”
林珈说,“你恐怕要失望了。”
“无所谓的,已经失望二十多年了,还差这一回么?现在想想,我或许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给了我一个孩子,我这后半生才真的没有着落。”
“可你并不爱我。”
林珈说,“因为我是女孩。”
“我不爱你,和你是男孩女孩没关系。”
林芬很平静,“我不爱你是因为,我不想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我恨我曾经犯蠢。当然,你怪我,我也能理解。本身就是我不对。”
林芬也算坦诚,至少直白承认不爱林珈。林珈在那一刻有些失落,好在早有准备,失落片刻也就好了。梁锦程不爱她,林芬也不爱她。是不是爱她的人,只剩下周容川。只剩下乔鑫那样,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我父亲最近总着急见你,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林珈稳了稳情绪,“但我坚信,梁锦程这个人,没什么好心思。”
有好心思那是见鬼了。林芬自然知道梁锦程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林珈本来是想着,能不能从她这里打听到一些消息,比如梁锦程这么着急见她是为什么之类。但林芬一直摇头,她说她也猜不到。“多年未见,必定有很多话要说就是了。”
林芬说,“你还要小心她刺激我,万一我发病,对你影响不好。”
确实,梁氏董事长的母亲是个精神病,这个舆论冲击确实很大。“见他之前我会吃药的。”
林芬说,“这些年我已经很稳定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我会发病。”
林芬发病还是挺吓人的,会情绪崩溃,然后砸东西之类的。反正如果外人看见,必定会觉得震撼就是了。一旦传出去,林珈的名誉确实会有损伤。不过林珈现在对这些看的很淡然。人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家人,她开局一手烂牌,能被她她成王炸,她很知足。“没事,你不要担心。”
林芬说,“我会尽量控制的。”
“你不用压抑自己,”林珈反过来安慰林芬,“看到渣男,哪能淡定?你想骂就骂,别把自己压抑坏了。”
“……好。”
“另外,如果我父亲跟你谈什么,想让我把董事长位置交给他的话,你千万不要听。”
“那是自然,我不傻。”
“那就好。”
你挺傻的,林珈心里说,只不过是从前傻,如今看透了,就聪明了。恋爱脑一旦长出来,真的是疯狂抑制智商。林珈从林芬这里离开,去了额一趟Queen的办公室,和金小姐简单碰了一下,又和roy聊了聊设计,把该敲定的差不多敲定了,就在办公室里根梁氏曾经的大客户一个个打电话。她委婉,只说是组个局,大家认识一下聚一聚。毕竟这些人也都是圈子里的富太太,她虽然不是富太太,但是是老板,身份上也不输的。组好了局,林珈开始算自己的时间。她发现自己未来的一周,甚至下周下周,都是满的。可为什么感觉,周容川当老板,比自己轻松那么多?难道还是因为自己资历不够,经验不丰富吗?林珈突然想去上学了,读个mba,或者emba,提高一下自己。在椅子上放空了五分钟,外面天已经黑了。金小姐过来敲门,问她要不要回家。林珈想了想,“我还想坐会儿,你先撤吧。”
金小姐点了个头,“行,那我先走了,我家有人过生日,我滚了。”
“嗯。”
后来还是周容川打来电话,问林珈人在哪儿,林珈才发觉已经快十点了。集中精力工作就容易忘却时间,她还真是敬业。“怎么还没回来?”
“这就回。”
林珈说,“你吃过饭了没?”
“还没,在等你。”
等她等到十点多,还没吃晚饭。这男人真逗。“那我们出去吃吧。”
林珈提议,“我想吃海鲜。”
这一次约会属于临时起意,周容川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如期赴约。一家并不高级的,甚至要在外面落座的,但是很正宗的吃海鲜的馆子。十点多,人还不少,喝啤酒吹牛的大有人在。周容川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林珈在,他只能奉陪。“我以为你会去滨州酒店楼上吃。”
周容川说。“那地方多没烟火气。”
林珈拿起剪刀剪开螃蟹,“我小时候,林芬带我来这样的地方吃过一次,挺怀念的。”
周容川眼睛动了动,林珈继续道,“我今天去看过她,就想起小时候了,我知道你不爱这样的地方,不过偶尔看一看烟火人间,也挺棒的,你就当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