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总监郑烨是林珈的人,不用林珈叮嘱,就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所以林珈完全不担心他会反水。她只是好奇,梁家父子的关注点到底是什么。录音笔送进去了,Bella不知道的是,在梁氏诸多会议室里,几乎都有录音设备。本来梁氏的监控是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她为了弥补功能上的缺失,亲自动手,放了很多录音笔进去。都是高科技,无线连接直接反馈。至于为什么没有把监控拆了重新安装,简单,因为她不想打草惊蛇。本来大批量换人就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她怎么也要悠着点。而这一次让Bella单独去安装录音笔,其实也是林珈别有用心的安排。她想让Bella知道,自己对她的信任已经是百分之百。当晚,林珈就拿到了梁氏父子的谈话。他们和郑烨聊公司财务,话里话外都是在盘问现在账面上有多少收入,Queen品牌的营收等等。郑烨特别会打太极,“我觉得这个,二位还是等年报吧。到时候梁董会对诸位董事公开,不会藏私的。”
“我们不是担心她藏私,只是公司决策,董事会成员都有权利参与。”
梁煜知道,“我们呢总要听一听董事长的想法,看看怎么和她配合吧?”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之极,郑烨当时思考了片刻才做回答。他的说辞很委婉。“我觉得二位,如果真的想和林董打配合,辅佐她的话,那这一次应该不会单独喊我。您二位喊我,避开她……我觉得这不合情理。”
郑烨说完还笑了几声,尴尬的不行。梁锦程和梁煜知却不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急了。人在着急的时候,就容易慌乱。心一乱,就容易判断错误。梁锦程当然不乐意郑烨质疑他。说白了,郑烨连董事都算不上,哪有资格对他评头论足的?刚刚他的质疑,对梁锦程而言是莫大的侮辱。“郑总,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你以为我们是在跟你套话?”
梁锦程语气严肃起来,郑烨当然要否认。他说不是这个意思,可梁锦程已经认定,他就是这个意思。解释没用,郑烨笑了笑,“梁总如果一定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不瞒二位,我是有神论,我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您二位究竟是什么心思,跟我说没用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讨论下去怕是要争执起来。梁锦程冷哼一声,梁煜知也不高兴,郑烨看这个情况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就说还有别的会,先走一步。那之后,梁锦程和梁煜知在会议室里小声讨论着关于“董事长”这一职位的事情,话里话外无非还是那个目的——想把权利夺回来。但父子二人的思维明显是跑偏的。梁煜知的想法是,董事长的位置是他的。梁锦程的想法是,董事长的位置是他的。他们都以为,那个已经失去的职务,还能易主。林珈在办公室里听着这段录音,若有所思。Bella在旁边站着,问她怎么想。“怎么想?一点都不意外。”
林珈看着外面已经要黑下来的天,“其实我真想不明白,这个位置有什么好?如果不是为了对下面的人负责,我宁可混吃等死。我坐在这儿,无非是不甘心。”
“您不能这么想,得积极一点。”
Bella劝她,“路还长呢。您这父亲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我知道这么说不好,但是林董,他在一天,您就要小心一天,真的。”
林珈当然清楚这是真的。没什么比“家贼”更难防。“林董,周总来接您了。”
大狗突然敲门,林珈一愣,他竟然过来了?“他在哪儿?”
“一楼那个接待室,我没让他上来。”
大狗说,“怕您这边谈商业机密呢,再被他给听去。”
林珈笑了笑,大狗,可塑之才。一楼,周容川打量几眼接待室的装修。这装修其实有些年头了,四面都是玻璃,私密性几乎没有。梁锦程把生意做大之后,这地方基本都是用来接待无关紧要的人用的。重量级的都在他办公室里见面,也轮不到这儿。媚上欺下,就这企业文化,就注定了它的不长久。片刻后,林珈从电梯里走出来,她推开门,“你来了。”
“嗯。”
周容川点头,“忙完了?”
“嗯。”
林珈疑惑,“为什么突然来接我?”
“需要原因?”
男人站起身走进她。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差实在是萌,林珈今天穿的又是平底鞋,仰着脖子看周容川,实在是累得慌。“无事献殷勤……”“嗯,就是后面那一句。”
周容川笑出声,“你很聪明。”
疲惫了一天,林珈被他突然间的玩笑话弄的一愣。可她心情突然好起来。两个人默默对视几眼,男人伸手拉过她抱紧怀里,本是美好的片刻,却不知这一幕,恰好被蹲点的记者印在了镜头里。(疯狂码字,没捉虫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