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走出山洞,生怕惊扰了睡着的土匪。距洞口几十米的路程,她走的满头冷汗。到了山洞外,她解开绑马的绳子,跳上马,激动的手拽缰绳,用力一挥。马跑了,驮着她离开了这里。赵婉儿身裹薄纱,紧紧抱着马脖子,不停的拍着马屁股,哪怕大腿被磨出血,仍旧不停的拍。马跑了很久,跑出了山,回到了被打劫的那条山路。久违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哪怕腿上磨出了血,她却笑了。她笑的很大声,很舒心,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自由了。画面一转,是赵婉儿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眼泪不停的滑落。她眼神发狠,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桌边,抓起红木篮里的剪刀,扬起来就要往肚子上刺。一个头发斑白的妇人冲进来,死死抓住她手中的剪刀,哭着喊:“婉儿啊,你不能这样,你死了,你让娘怎么办啊?”
“咱们赵家只有你一根独苗,你如果死了,赵家就绝后了,你让爹娘以后如何见列祖列宗啊?”
“为了找你,爹娘已经数月未曾安眠,好不容易才盼到你归来,你若是去了,娘也活不下去了。”
妇人悲痛大哭,手被剪刀刺伤,血不停的流出,她像是不疼,仍死死抓着剪刀不放。赵婉儿看着剪刀上那一抹刺目的红,终究是松了手,崩溃的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娘,那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女儿怎么办?”
“这个孩子,难道要留下么?”
“女儿已经声名狼藉,故土不容,爹费尽心思,找遍关系,不惜隐姓埋名想找到新的家安置,可女儿未婚生子……找到新家,又待如何?”
“这孩子,娘,你就让我打了吧!”
她哭的肝肠寸断,她想不出能和这孩子堂堂正正活在这世间的办法。人言可畏。她不想听到那些形容她的词,再出现在她孩子身上。妇人抱着她,早已泣不成声。“女儿,你自幼体弱,这孩子月份大了,你现在喝药,你是要一尸两命啊。”
“但凡有的选,娘也不舍得,我的女儿啊,娘恨不得,替你受这一切啊,我的女儿……”门外,赵老爷面色苍白的站着,听着里面人的哭声,他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助。他身后,一个年轻仆从跪在他面前,磕了三个头,满脸坚毅的道:“老爷,奴才愿娶小姐,让小姐和孩子名声无忧。”
赵老爷低头,看着面前跪地的年轻男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可是认真的?婉儿她……你不介意?”
在这个世道下,女子不洁是大忌,是要被万人所指的。谁不想要个干净清白的媳妇呢?年轻男子抬头,一脸认真:“奴才当初流落街头,幸得老爷夫人搭救,带我回府,给我差事……此恩难报。”
“若没有老爷和夫人,奴才早就死了,更别说娶妻生子,老爷夫人对奴才有再造之恩,如同再生父母。”
“所以,若我能帮小姐,奴才不委屈,还求老爷成全,奴才想在您面前尽孝!”
他说着,流着泪磕头。赵老爷感动的扶起来他:“小何,你和婉儿完婚后,你就如我的亲生儿子一般,你这份心,我必不辜负!”
何为善磕头:“谢谢……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