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医向百里询禀报说是渝双肚子里的孩子暂且保住了,只是需要卧床静养便可。顿时在场的众人这才送了口气、而百里询也一下子瘫坐在了太师椅上,久久未曾开口,只是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气息甚是阴冷。时间过了很快,转眼间便已然是腊月。最近太后昏睡的时间骤然延长,一天能醒来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于是渝菀卿便请旨干脆住进了太和殿方便照顾太后,而百里长安则因为要查访一些事情也秘密离开了京陵城。寒风萧瑟,如今也是冬日来临。望着太和殿外光秃秃的树木,和那枯黄肆意飞扬的落叶、渝菀卿的心就像被人扯住一般撕扯的疼。她知道外祖母的时间不多了,而自己距离报仇却遥遥无期。眼下她和百里询不仅仅是前世自己的愤恨离世还有渝王府三百多条人命这么简单了,如今太后中毒时日无多也全是拜他和陈贵妃所赐。且他并非陛下舅舅亲生子,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恼恨又心惊,一时间脑海里的画面挨个的重现....茶楼里——百里长安出了京陵城,而百里云因为陛下说是如今已近年关要他年后再去边境,于是这百里长青便抽了空拉着他两人一同来到这京陵城出名的茶楼喝茶听曲儿。看着眼前。戏台上抚琴的一紫衣女子,百里长青冲着一旁喝着茶的百里云便道:“老王,你看那台上的女子怎样?”
百里云随即便顺着他所说的方向撇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是眼瞎吧!”
“唉...老五,你这就不对了阿。人家那紫衣姑娘那么漂亮,你说我眼瞎、我看你才是该去找太医瞧瞧你那眼睛了,什么眼神!你看人家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啧啧啧,甚是美妙阿!”
说罢,百里长青还一脸迷笑的看着那抚琴的紫衣女子。百里云也没在搭理他,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一边打量着这茶楼。好一会儿,又听见百里长青痴迷的说:“真是太美了。这纤纤玉指之下竟然有风雷之音、简直直上九霄阿......”“行了!你不是说叫我来喝茶听曲儿的吗?你看看你桌上的茶水都冷了、也未见你饮下一口。还有你听曲儿就听曲儿,不停的叨叨叨的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百里云和百里长安一样,最是受不了百里长青的咕叨,一时间面色很是不耐的将他拉扯了一把坐了下来。“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就说人家那抚琴的女子好看么!老五,你看看你这说的还将什么有失身份都给抬了出来,有那么严重么?”
一向在外面自在惯了的百里长青见百里云动不动就提及身份,一时间觉着有些扫兴、可随后便又立即伸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那台上的姑娘。见自己提醒劝说这百里长青都没听见去,于是百里云便也懒得再说什么。此时他们在这二楼的纱幔后,眼下的正厅尽可收入眼底。百里云正百无聊赖的拿着手里的一串香珠摸着,四处打量着。这茶楼很是气派、而且看这里座无虚席便知晓生意很是不错。“二楼没有位置了么?”
百里云此时正眯着眼睛坐着听曲儿,只听见楼下的大厅里传来女子清脆的嗓音询问着,于是便睁开眼低着眸子朝着楼下看了一眼。这一眼、他便认出了秦子俊,再看向一旁站着的女子想来也知道那是他的妹妹。“真没有了,公子、小姐,要不...您明儿再来?”
只见此时这茶楼的掌柜正陪着笑脸朝着对面的秦子衿子歉意的说着。秦子俊见掌柜的如此说,便又看向身旁的妹妹秦子衿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回去罢,若你想来明日哥哥提早便来预定可好?”
“我不要,今日难得出来、这大冷的天儿这里热闹。哥哥...你就跟掌柜的说说看看这二楼能否匀出一间让咱们上去坐坐。”
秦子衿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未曾出门,今日她软磨硬泡好不容易让哥哥带她出来,她可不想就这么回去了。若非见这妹妹确实是许久未曾出门才一时心软带她出来转转,他才不愿这大冷的天儿在这街上晃荡。于是耐着心劝着:“子衿!你没听见掌柜的说么,这已经没位置了。听哥哥的话,咱们明日再来。”
秦子衿一见这里热闹非凡,于是便打定主意坚决不回去。还一个劲儿的冲着自己的哥哥又是撒娇又是祈求着说:“不嘛...我就是想听个曲儿喝个茶、打发打发时间。哥哥你再去同那掌柜的说说么...”百里云在二楼静静的看着楼下正厅里的女子娇嗔的冲着自己的哥哥撒娇,一时间没来由的嘴角泛出一抹笑意、随后便起身走出了帐幔外冲着自己的小斯道:“去将楼下的兄妹请上来。”
不一会儿,百里云便见小斯已然到了楼下的正厅冲着掌柜的和那对兄妹说着什么,随后只见秦子衿立即站在了秦子俊的眼前又说了什么,随后便不顾她哥哥的阻拦直接跟着自己的小斯走了。于是这才转过身将桌上的茶杯又取了两个,将茶水满上。“哟,老五,你这是要叫那秦家兄妹上来干嘛阿?”
原本痴迷着看着戏台上紫衣姑娘的百里长青见他家老五居然主动添茶,又结合方才那秦子衿和秦子俊在楼下正厅的的对话,于是这便调笑着眼前的百里云。“没什么,只是许久未见。那秦子俊当初也是进过军营的、且还在我手下当差、算是朋友一场!”
若非老五如此说,百里长青还不知道这秦丞相的嫡出公子居然还去过军营里,一时间很是好奇的问着:“嗯?秦子俊进过军营?什么时候的事儿?”
“三年前,那个时候秦子俊醉心诗书,秦丞相想要磨砺他便直接趁着朝中征兵时给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