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时泰连朝服都没换,就抱着妻子的牌位细细的擦拭着。“夫人啊,一转眼你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最近几晚睡觉总是梦到你。”
“孩子们都很好,你放心,只是研儿被我养得大大咧咧,没个女孩子样,你要是知道了,会埋怨我吧。”
“都是我不好,倘若你生产的时候我能陪在你的身边,你也不会难产,撒手人寰。”
时泰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时清妍回屋洗了个脸,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想着提前去庆丰楼等容瑾。谁知道刚出将军府的大门,就被时允拦住了,他身上还穿着军营将士的衣服。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盯着她问:“你去哪?”
“我去逛逛,哥你拦着我干什么?”
时清妍掰不动他的手,只能老实巴交的站着,等他的下文。“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去逛花楼被摄政王撞破的事。”
时允手指敲她脑门一下:“越来越能耐了你,那种地方都敢去了。”
“哥,你怎么也跟爹一样,去青楼又不是杀人放火,至于大惊小怪吗。”
时清妍揉了揉脑门,好家伙,下手可真够重的,都感觉到疼了。时允视线张扬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他才拽着她的胳膊小声问:“你跟哥说说,花楼好玩吗?”
都说花楼是男人幸福的天堂。可是父亲管得严,别说去花楼了,就连路过看一眼他都是不敢的。看着他充满好奇的眼神,时清妍道:“哥你自己去玩玩不就知道了吗。”
“废话。”
时允敲她脑袋一下:“你以为我是你啊,被爹宠着疼。”
“我要是敢去花楼。你信不信明天爹就能把我的腿打断。”
爹总说男子汉就要顶天立地,流血了不喊疼,不能像女娃儿一样娇贵。所以从小他没少挨棍棒伺候。去花楼,他是万万不敢的。时清妍眉眼一动,伸出手去讨要好处:“哥你给我一点好处收买我,我明儿个就偷偷带你去玩玩,怎么样?”
时允:……“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你亲哥哎,你竟然还问我要好处。”
“你别忘了,你身陷牢笼的时候,是谁在为你奔波劳碌。”
“这是两码事。”
时清妍一副没有商量的语气:“没有好处免谈。”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妹妹?”
时允怀疑小时候产婆是不是报错了孩子。时清妍微笑着看他:“不用怀疑。我们就是亲兄妹,一母同胞,血脉相连。”
时允才十七岁,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精致的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但也有八十分帅气了,尤其是一对狐狸眼,亮晶晶的,看着就让人喜欢。就他这脸,放在现代,妥妥的鲜肉小奶狗,不知道多少颜值派喜欢,恨不得舔屏呢。“呵呵…”时允冷笑,给他一个你看我想理你的表情吗。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塞到她手里:“这是手下的人送我的小玩意儿,给你了,据说削铁如泥。”
“你拿着防身用吧。”
“这匕首很漂亮呀。”
时清妍满眼欢喜的打量着匕首,尤其是上面的蓝宝石让她爱不释手。好家伙,这要是拿回现代去拍卖,足够她吃半辈子了吧。见她很喜欢,时允的唇角不自觉的跟着上扬。能让她高兴,这小玩意也算发挥了自己的用处。“哥,你刚刚说削铁如泥是真的吗?”
时清妍拔出匕首,看着寒光闪闪的刀尖儿,这一刀下去,得驾鹤西去吧。“我哪知道,我又没试过。”
“你把你的剑拔出来我试试。”
时允舍不得:“那可不行,这把剑可是我最满意的一把了。”
“磨磨唧唧的,要是坏了我陪你一把新的行了吧,”时清妍迫不及待:“你快拔出来呀,我就试试。”
“那你轻点儿。”
时允跟倚门送子的老母亲似的,紧紧盯着自己心爱的剑,生怕被时清妍给毁了。“我试了啊。”
随着时清妍的话音落下,他感觉一道劲风闪过,手里的剑就哐当一声,端成了两截。时允愣了,就这么断了?时清妍瞳眸震惊的睁大,原来电视剧里也不全是假的,真有削铁如泥的匕首。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边,时清妍美滋滋的把匕首放回鞘里。那边,时允蹲在地上,心疼的抓着段成两截的剑,难过得跟死了两头老母猪一样。他就知道,到了时清妍的手里就不会全须全尾的给他留下。时清妍心满意足的把匕首放进随身的小包里:“哥。你先难过一会儿啊,我约了人,就先走了啊。”
时允:……他着急的喊:“你就这么走了?送我的剑呢?没了?”
时清妍头也不回的挥手:“改天吧。”
他情急的喊:“说好的带我去花楼玩玩呢?”
他话音才刚落下,就被出来的时泰听见,顿时气的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上去打:“你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学好,我说你妹妹怎么变得这么荒唐呢,原来都是你教的。”
“气死我了你,你个小兔崽子,你连花楼都敢去了,还有什么地方是你不敢去的。”
他打的很用力,时允疼的嗷嗷叫,又不敢还手,只能双手抱头到处躲:“爹,你别打了,这还在外面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妹妹她自己不学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刚刚还说要带我去找清倌玩玩呢。”
“爹你只打我不打她是不是有些偏心了。”
一听清倌,时泰更生气了,上去就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时允被结实的踹飞出去。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下一秒,屁股上就结实的挨了一棍子。时泰气急败坏的骂:“混账东西,你还敢拉你妹妹出来背锅,我就说你一天到晚不学好,尽学些荒唐事,还带坏你妹妹。”
“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今晚不许吃饭了,去祠堂给我跪着反省去。”
时允觉得自己就很冤枉,为什么爹不相信他说的话?明明是时清妍带坏他好吗,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别人家儿子都是宝,他怎么就成了草呢?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他不服气的从地上跳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屁股:“又跪祠堂。爹你能不能有点新意了,从小到大,你说说,我都跪了多少次祠堂了。”
“不对,爹你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刚刚清研是真的这么说的,你不信你等她回来了问她。”
时泰压根没听进他的后半句话,生气的把棍子扔在地上:“想要新意是吧,行!”
“不是,爹…”时允试图解释,然而时泰已经进去了。他赶紧追上去:“爹,你听我诡辩…”“呸,爹,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