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碧涵阴冷的笑容宛如另外一个人，一旁的姬灏轩看在眼中，却是十分心疼，他想拉住穆碧涵，却被她冷眼相瞪。而原本扯着嗓子呼喊的上官柠也越来越虚弱，最终，她垂下脑袋，四肢无力地散落着，连同血液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看到这里，穆碧涵心满意足了，她报仇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侍卫和下人皆是手忙脚乱，冲进来的小香和画春却是直接跑向穆碧涵所在的位置，不料，却看着穆碧涵直直倒在地上。沉寂了一夜，曙光终于亮起，在天空的东方。上官柠之死招来了上官家以及其他势力的不满，联名奏疏处死穆碧涵，以命抵命，姬灏轩深知一切，怎么会同意。金殿之上，上官齐天依旧不肯松口，只见他满脸怒气，道：“皇上，皇后娘娘逼死贵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您一再袒护，不禁让微臣心寒，九泉之下的柠儿又怎么会安息？”
上官齐天话音刚落，便见夜百年冷哼一声，上前道：“上官大人可知皇后腹中的孩子是谁害死的，又怎么好意思在皇上面前说这些？”
“夜丞相，皇后因马车事故流产，是意外，你出来说本官，又是何意？难道我柠儿就这样枉死吗？”
上官齐天胡子一吹，眼睛一瞪，说的斩钉截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整个殿上都是声音，姬灏轩不禁扶额，道：“都给朕住嘴！”
声音一处，满殿官员皆是一震，只见上官齐天也小心的看了过去。看着姬灏轩缓缓起身，开口道：“马车之事不是意外，来人，将证人叫上殿来。”
说完，便见朱雀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贼眉鼠眼的下人，那人上殿，很快便被姬灏轩的气势所吓到，直接跪了下来。“小的参见皇上。”
下人高声道，而身侧的朱雀也开口道：“张三，将当日之事细细说出来，给各位大人听一听。”
“是，那日在林中休整，贵妃娘娘给了小人一大盒银子，说是在皇后娘娘所乘坐的马车上动些手脚，那马才会如此容易受惊。”
张三说完，再次小心翼翼看向四周，却不料，被一只大脚踹向胸口。“简直胡说八道，柠儿心地善良，又怎么会谋害皇后腹中的孩子？”
面对上官齐天的质问，下人被踢翻在旁，连忙爬起来道：“哎哟，小的身份卑微。又怎么敢在皇上和众位大臣面前说谎？小的长年在朝暮殿做事，殿中的宫婢也是认得小的。”
男人说的有理有据，上官齐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而这时的夜百年夜走上前，道：“哼，上官大人听的可仔细了？贵妃害死的而是未来的龙子，可罪名可是连诛九族啊，大人你在这里喊冤枉，依我看来，还是皇上对你仁慈了！”
夜百年的话将上官齐天吓得腿一软，只见他后退两步，摇头道：“不……不是这样的。”
而这时，上位的姬灏轩也沉声道：“上官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可却出了如此逆女，谋害龙脉，罪论九族，可朕念在上官家为朕效力多年，今革去上官家所有在朝职务，流放边疆。”
“皇上……”上官齐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天旋地暗，不知方向。“上官大人，还不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夜百年冷哼道，如今上官家被抄，在北燕鼎盛的家族就只剩他夜府了。可惜夜染瞳失去腹中孩子，不然他夜家更能如日中天了。一曲终落，百官退朝，朝暮殿外，冷冷清清，所有的宫婢和下人都慌忙离开。姬灏轩换下龙袍，穿上一套干净的衣裳，以白玉冠高高束发，走入和婉宫，殿外，只见小香和画春两人正守在外头。“奴婢参见皇上。”
见到姬灏轩，两人连忙行礼，却见姬灏轩摇头道：“皇后还是不肯进食吗？”
已经两日了，她滴水未沾，再这么下去，她的身子又怎么受得了？见状，一侧的小香缓缓点头，道：“皇上，娘娘一直如此，我们都很担心，只希望皇上能好好劝劝娘娘。”
“朕知道了。”
姬灏轩点头，甩开衣袖，示意两人离开，便慢慢走入宫内。入眼处，一片空旷，原本熟悉的一切在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姬灏轩走进房内，只见穆碧涵背对着自己，正看着窗外。“瞳儿。”
姬灏轩喊道，可穆碧涵却始终不予理会，他知道她在怪自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内疚万分。见状，姬灏轩缓缓将手搭了上前，道：“瞳儿，你别这样。你大声骂朕，怪朕，怨朕都可以，只是不要不理朕，好不好？”
面对姬灏轩的低声下气，穆碧涵只是轻轻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随后面无表情道：“皇上，你是万民的主，可却不是我的主。我失去了孩子，接连三番失去你对我的信任，我不想再做你的皇后了。”
“瞳儿，你这是说什么话，是朕的错，是朕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别这样，孩子还会再有的，待在朕的身边，别离开朕。”
姬灏轩见状，直接抱着穆碧涵，见她想挣脱，却死死不放手，只想将她揉入骨子里。“还有？呵呵，说的倒是轻巧，皇上，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
穆碧涵狠狠推开姬灏轩，见他的眸子中充满惊慌失措，如同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没想到自己能见到他这个样子，可惜，太晚了，她早已经万念俱灰。“夜染瞳，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姬灏轩拉住自己，眼神中尽是坚定，收到的只是穆碧涵冷漠相对。“我不是夜染瞳，夜染瞳早就死了，皇上你知道为何我要执意想杀掉宁元诩，又无端生出一个兄长？一切的一切皆因我不是夜染瞳，我是穆碧涵，我不想再做夜染瞳，不想再做你的皇后，我累了。”
闭上眼睛，往事回荡再脑中，所有都是孽缘，早知今日，她不应该去清风殿，不该认识姬灏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