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向暖说出这样的话。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的陆亦寒都忍不住吃惊。他好歹也是他老子,常去看他,常给他带玩具,他都不爱搭理他。时向暖上来就虏获了他的心。这就是妈妈和爸爸的区别?时向暖也吃惊不小,看着他的脸,怔然中想到了儿子。如果儿子活着,应该也这么大了吧?她忍不住再次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当然能,你和甜甜是好朋友,我们和你爸爸也是好朋友,如果你想见我,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顾安笙看了眼甜甜。甜甜立刻搂紧爸爸的脖子,窝在爸爸的肩头不看他。这个时候,有个老师过来了,让顾一航带着孩子跟着她去办公室。时向暖看着走了几步远还回头看向她的顾安笙,那眼神里分明有某种渴望,忍不住问陆亦寒:“他为什么没有妈妈?”
陆亦寒看着她,沉默了2秒,动了下眸,“不清楚。”
“你们感情那么好,你不清楚?”
时向暖忧心的目光还落在孩子离开的方向,想到了儿时的自己,“其实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孩子心里其实都是需要妈妈的…”“甜甜爸爸,甜甜妈妈…”这个时候,另一个老师过来,跟他们说起甜甜的事。同一时间。办公室里。几个被打孩子的家长都看着自己的孩子,心疼不已。顾一航拉着孩子一进门,一个打扮妖娆,浑身香水味的女人拉着额头摔破的小胖子,立刻怒气冲冲的迎了上来,不依不饶:“你看看你儿子将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们没完。”
顾一航看了眼小胖子的头,的确是受伤了。可他清楚,不是顾安笙主动挑事的,而且顾安笙是陆亦寒的孩子,交给他他岂敢让孩子受委屈?他道歉:“的确,伤了你的孩子,是我的错,我没有教好他,我向你道歉…”这种事他本来就不善言辞,能道歉已经实属不易。可对方听着,瞬间更怒了:“你儿子做错事一声不吭,你轻轻松松一句道歉就完事了?你就是这么教你儿子的?”
顾安笙不爱理人,又怎么可能开口道歉?顾一航不知道怎么办,看着她问:“你想怎样?”
他这么一问,她更更气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我想怎样?我倒想问问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他想怎样…”顾一航:……女人都是这么蛮不讲理?!“老师,你们这好歹也是本市最好的私立幼儿园,这样的学生召来,不是带坏我们的孩子吗?!”
不同于张桃香的激烈,另一个母亲看了他们一眼,问老师:“我听我家孩子说那孩子平时从来不和大家说话,也不爱和大家一起玩,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是不是这样?”
老师陪着笑点点头。“什么?!”
张桃香瞬间炸了,“那不是自闭症小孩吗?你们也收?!”
老师想说点什么。张桃香没给她机会,“自闭症孩子脾气古怪,一点刺激就会打人,你们招收这样的学生,不是将我们正常的孩子置身危险之中吗?”
其他被打孩子的家长一听,瞬间都不淡定了。“如果是单纯的矛盾打架我可以接受,但是孩子有问题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是啊,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必须让他的孩子退学…”陆亦菲赶来,从门卫口中得知打架的家长都去了办公室,直接赶了过来。一进来,就看到顾一航站在一旁,束手无策,一脸看稀有生物的表情看着对着他议论纷纷的女人。这个时候,张桃香听见大家意见一致,咄咄逼人地走到顾一航面前,盯着他身后的孩子:“你的孩子有病,就该退学去治病,别在这里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等她说完。陆亦菲上前将顾一航拽到身后,冷脸看向她:“你说谁有病?”
顾一航看着突然出现的陆亦菲,有些怔,没有注意到顾安笙这个时候跑出去了。张桃香抱起双臂,不屑地从上到下打量了陆亦菲一眼,就连声音都染上了不屑,“你就是孩子母亲?”
“怎样?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高羡慕妒忌恨?!”
陆亦菲挺了挺胸,直接怼她。“真是要笑死了,谁没有年轻过,你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羡慕你有个自闭症儿子?”
张桃花冷讽着。“你儿子才是自闭症…”陆亦菲撇了眼她的儿子,“不对,说你儿子自闭症都是抬举他了,你看看你儿子,本来先天遗传基因就不行,结果后天成长环境又重度污染,就算放进这最好的幼儿园,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张桃香听出她是在讽刺自己,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你们看看这对父母…”不等她说完,陆亦菲打断了她,横眼扫视了一圈:“我们怎么了?我告诉你们,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我儿子肯定是会在这里上学的,你们谁要是觉得我儿子有问题,给自己孩子转学就是,不用委屈在这里…”“我们转学?你以为这学校是你家开的?”
张桃花像听到了笑话,举手投足间都染着对她的嘲笑。陆亦菲看着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在她面前蹦跶的女人,呵呵哒:“你还真就猜对了,这学校就是我家开的。”
“现在的人,还真是什么牛都敢吹,也不怕闪了舌头…”张桃香最喜欢交际有头有脸的人,她老公每年都给这学校资助不少钱,跟园长关系不错。陆亦菲和顾一航的脸,在她脑海里陌生得如同路人。像这样的贵族幼儿园,岂是他们这样的平凡人能开的?她等不及的想给他们显摆,掏出手机给老公打电话。“是不是吹牛,你待会就知道了。”
陆亦菲不想再跟她废话,说完转身看向顾一航。才发现他身后的孩子不见了,“安笙呢?”
顾一航刚刚一直看着她跟人吵架,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地一回头,才发现顾安笙不见了。他眸色一紧,立刻快步去找。陆亦菲也立刻追了出去,想着刚刚默认自己是孩子妈妈的事,顺便解释道:“你别误会别多想啊,我这人就是见不得趾高气扬的人,忍不住的想教训她一下…”顾一航完全不知道,“我多想什么?”
陆亦菲:……“当我没说。”
……陆亦寒和时向暖带着甜甜出来,迎面看到慌张的顾一航,蹙了蹙眉:“怎么了?”
顾一航:“安笙不见了…”“怎么会不见?”
时向暖说话间,担心的四处搜寻孩子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见了那孩子一眼,就莫名喜欢,心疼。顾一航:“刚刚那些家长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他就忽然跑出来了…”“没有大人学校是不会放孩子出去的,应该在学校里,我们分开去找…”几个人找了一圈,最终时向暖在平时孩子们玩耍的滑梯房子里找到了他。其实之前大家在附近喊过他,找过他,他坐在里面没有应声。如果不是凑近看,时向暖也发现不了他会躲在里面。时向暖看着他就那样坐在里面,脸上眼里都没有什么情绪,像是一个待机的机器人,又像是被抛弃的孩子。明明他没哭,没闹,没任何情绪。可又恰恰是他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得没有一个孩子遇到事该有的天性,才更让时向暖心疼。母爱瞬间泛滥,她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一个人躲在这,你知不知道,你不说一声就出来,大家都很担心你,爸爸叔叔阿姨差点报警了…”顾安笙垂着头坐在里面,脑海里全是说他有病那些话,还有陆欣甜看他那害怕闪躲的眼神。他抬头看着摸他头总是让他觉得温暖的人,几次动了动唇,艰难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