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人听着林小翠这么难听的话,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更何况林小翠的嗓门还那么大,恨不得要把一个村的人都喊过来似的。“林小翠!别以为你是徐芳大姑子我就不敢打你!平白无故跑到我家里来想,胡咧咧个什么劲!你要有功夫,在家准备准备林大山的亲事不是挺好!”
徐家翁紧咬着后槽牙蹦出这些话了,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碍于长辈的身份,恐怕他早就动手了。而徐家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距离林小翠最近的徐家大郎握起拳头就朝林小翠扑了过去。边扑边叫嚣着。“林小翠!我撕裂你这一张嘴!你把我家小芳当成什么了?我让你胡咧咧!”
没等林小翠听清楚他骂的什么,徐家大郎已经扑到了近前。林小翠双眼瞪得溜圆,扬起巴掌在徐家大郎动手之前率先扫到了他的脸上去。只是这力道嘛!就跟被蚊子亲了一下似的根本就不疼不痒。徐家大郎更是气急了,伸出去的拳头上也加了些力道。然而不等他的拳头碰到林小翠。就被月影给截了胡。月影抬起一脚当先就朝着徐家大郎的肚子踢了过去。将人给重重的从林小翠的面前给踢开了而徐家大郎一个没防备,连连后退几步。最后一个哫咧摔到地上去。“哎哟!”
一声惨叫,响彻在徐家院里。其他人哪里还呆得住,连忙上前来就要搀扶。这时,林小翠才堪堪收下了格挡在脑袋前的胳膊。丝毫不意外徐家大郎会被月影给揣到地上去。这恐怕已经是她脚下留情了。若换作是洪武,这会子徐家大郎怕是已经吐血了吧!只见林小翠冷笑着,朝他们直勾勾瞪着。“哈哈,还想打我,你当月影是吃干饭的么!真是活该挨揍,我这可是正当防卫!”
那笑容,在徐家大郎看来极其的讽刺。想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会被一个女人一脚就揣倒了。这实在不应该!“林小翠!你到底想怎么样?莫不是不想认账,替林大山开脱吧!”
徐家翁面色铁青的低吼着。却见林小翠淡漠的鼓起掌来。她勾了勾嘴角,笑了笑。“不亏是上了年纪的人,一下子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你说得对,我就是来替我哥讨回公道的,把你那开脱一词给我收回去!分明是你家徐芳不检点,她连我家青松都勾搭,着实缺男人得厉害。”
林小翠这话,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徐家翁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虽说当初徐芳一进门就说被林大山给欺负了,还哭哭啼啼的。可到底谁也没问真假和原因啊!难道…徐家翁有些动摇了。这个林小翠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听说跟县令张灵甫都能扯上交情,要真如她所说,别再把一大家子给葬送进去。正想着。一直躲在屋里龇牙咧嘴看戏的徐芳,在眼睛处抹了一把水就哭哭啼啼冲出门来。她痛心疾首的捂着心口,大声哭诉道:“林小翠!你说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错?你们林家该不会是不认账了吧!”
语气里尽是无比的坚定,哪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可讲。她当场给大家撰写起了当初的情况,说得跟真的一样。那添油加醋的言论,也真是不嫌害臊。偏偏这个时候,不少人开始慢慢往徐家聚集,就等着看热闹。无疑是在把林大山往火上烧,分明没做过的事情,如今却是半点都赖不掉了。方才还在门口挣扎着不敢进来的林大山,听着徐芳那般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往他身上泼脏水的言论,心头的火气蹭蹭蹭的就起来了。林大山正怒气冲冲的要往院里闯。却听见旁边的话锋形成了一边倒的趋势。“这个林小翠还真是霸道呢!仗着自己有几个钱,认识些城里人,就在逼着徐家赖账!”
“真是过分呢!林小翠这个道貌岸然的女人!当初把土豆和芋头便宜卖给官府救活了大家,难道就得逼着人把家里的闺女往林家送么?”
大家越说越起劲。压根就没人关心徐芳说得是不是真话,拿他们所看见的道德来欺负他人。可是,这种事情偏偏又是有嘴也解释不清的。如果林小翠真的逼着徐家放弃这门亲事,那她在整个河西镇的名声可就坏了。到时候家里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林大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右权衡了利弊。觉得林小翠的幸福,远远要比自己的荣辱更加重要得多。想着,他推开人群,闯了进去。“小翠!”
林大山勉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轻轻唤了声。算是给林小翠打招呼了。接着,就见他抬起头来,苦笑着望着徐芳。良久,才撤出一个微笑来。“徐芳小,听说你不吃不喝的,这怎么行呢,人是铁饭是钢!得照顾好自己啊!”
跟两人打完了招呼。林大山这才冲着徐家的男人们纷纷行了个礼。“徐家翁,我这会来是替我爹来商量商量成亲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徐家翁一听这话,心头的阴霾顿时消散了。更没有半点闺女“被人欺负”了的耻辱存在。连忙上前来拉着林大山的胳膊就往堂屋里走。“来来来,大山,既然来都来了,哪里能这么干站着呢,快进屋喝茶。”
他兴致勃勃的将林大山请进了屋。还不忘给徐家三个儿子使了眼色。这一家子都进去了。徐家大郎到了堂屋门口,忽然回过头来,朝着林小翠讥讽。“林大娘子,我家这庙小,你看你是留还是…呵呵,请自便。”
说完,他也进了屋。徐家人都挤到堂屋里去。只剩林小翠和月影孤零零的站在院里。此时此刻,林小翠那满腔的怒火逼得她几乎快要爆炸了。在院子里头转了又转。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林大山揪出来就走。这回真是把自己架到火上烧了。哪里会晓得林大山这个不开眼的,怎么就偏偏认起死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