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先生,您肚子饿不饿,我这就让下人送早膳上来?”
商令觋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用,没胃口。”
“那怎么行,阿姐说不吃早饭会伤胃,您昨夜还喝了这么多酒......要不就喝口稀饭?”
商令觋:“......”那个沉默阴郁的臭小子去哪里了?上官又琛看他皱着眉桃花眼半耷拉的模样,以为他宿醉难受,忙道:“那,我让下人准备醒酒茶?”
商令觋:“......”无力叹了口气,他只想继续睡会。只是今天大年初一,终是没忍心驳了小少爷突然的心意,他点了下头。上官又琛赶紧跑出去吩咐外头的管事。商令觋穿衣起身,拿了搁在衣架上的黑色大氅裹在身上,不甘不愿走了出去。阳光很好,金灿灿的光透过窗户、门扉,洒照在屋里的每个角落。门外捧着年礼的管事站了一排。上官又琛转头看到他,又开始招呼那些管事将年礼送进屋里。商令觋挑眉睨了眼。上官又琛解释道:“这是母亲准备的。”
商令觋道了句:“令母有心了。”
上官又琛又从怀中取出上官时庸交由他的海棠花状腰佩,双手递给商令觋:“这是父亲让我给您的,他说您应该会喜欢。”
商令觋一副倦怠随意的颓然状,像似为了哄小屁孩开心,强打起精神准备捧场的夸几句,然而不经意看到上官又琛小手举着的玉佩,眼神瞬间一滞,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商先生不喜欢?”
上官又琛何其敏感。商令觋情绪掩得毫无痕迹,眯着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瞬间看上去像似因看到一块宝贝眯着眼在研究打量,一脸好奇问:“令尊给的?”
上官又琛点头:“父亲知道先生喜欢垂丝海棠,特意寻了这块玉佩赠您的。”
商令觋伸手将它拿起,又仔细端详了会:“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然后随意的塞进了自己怀中,并无任何异样。丫鬟们正巧端着醒酒茶和早膳进来。上官又琛开始招呼商令觋用餐,虽然心底刚刚起了一丝疑惑,但很快被抛之脑后。商令觋撩袍端坐,用起早膳。他以为上官又琛很快就会离开,没想到这臭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对,今日居然赖着不走了!那张寡淡的小脸上还透出一种心疼执拗之色。他头大的很,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将其打发走。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他将房门紧闭,从怀中将那块海棠状腰佩取出,仔细端详起来......***日落月升又是一日。大年初二是上官家几房每年齐聚的日子,因二房二叔公上官至信为尊,所以几房都会去尚书府拜年。上官瑜他们到的时候,其余几房几乎都在了。上官瑜牵着上官又琛上前给上官至信磕头拜年。老人家笑容慈爱,拿了红包一人给了一个。上官瑜笑着道谢。上官又琛略显拘束,却并不像从前那般阴郁唯诺,他似模似样的拱手行礼,道谢:“谢谢二叔公。”
上官至信颔首,瞧着孩子渐渐明朗的眉目,脸上闪过一抹欣慰,难得的开口道:“好孩子。”
上官又琛黑眸微恸。上官瑜已拉着他起身退到一旁。上官时汾瞧着这一幕,一时有些五味杂陈,自己的亲儿子如今成了长房的孩子,反倒与他隔了一层......但又想到这孩子如今是长房的大少爷,等上官瑜出嫁,整个长房以后就是他的,莫名又有种与有荣焉之感。就算以前他对琛儿有些不好,但父子哪有隔夜仇,以后他开口,难道还不帮衬点四房?这么想想,这长房以后不就是他们四房的?孙氏就在他身侧,看他神色就大概猜出了他在想些什么,不过只要于她儿子有利,她什么都能忍!掩下似淬了毒的眼神,她一脸贤惠的凑到上官时汾耳朵旁嘀咕:“等等我带着瑢儿去给琛儿赔个不是,他们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以后还要相互扶持。”
上官时汾闻言,正合他意。孙氏和上官又瑢在过年前终于得了恩赦,从祠堂放了出来。他对孙氏一直很满意,虽然知她有时候是有些溺爱孩子,但哪有一个母亲不偏帮自己孩子?这次他们罚跪祠堂,他多少有些不忍心,但毕竟是二叔开口,他不好违背。见孙氏如此深明大义,对她愈加看重:“委屈你了。”
孙氏眉目含笑,微微摇了摇头。上官时汾温柔看着她,扬了下唇角。如果他真的在意过上官又琛,就会发现他进门到此刻眼神从未往他们这边偏过一下。“既然大家都到了,就移步咏晖堂吧。”
上官时汾发话。大家起身一道前去用午膳。上官又贤走至上官瑜跟前,轻声道:“吃过饭到我院里来一趟。”
上官瑜疑惑瞥了他一眼。上官又贤朝她揶揄的挑了下眉。上官锦玉跟在身后,看着两人模样,心底又不自觉开始生闷气。明明自己才是大哥的亲妹妹,可每次自家大哥对上官瑜总比对她更亲昵,更有话题聊。上官墨玉突然不知从哪里插了进来,挤在了她前面,就见小丫头一把挽住上官瑜的胳膊,扬着开心的笑:“大姐姐,你何时有空,我们一道去街上逛逛?听说......进了新的胭脂......还有......”上官锦玉一脸无语的瞪了她一眼。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咏晖堂。......用过午膳。男人们去了一旁的茶室聊天。女眷们则分了两波,一波约了去打叶子牌,一波则去花园闲聊散步。小辈们不愿跟在长辈跟前受钳制,难得凑在一起,一个个兴奋得紧。年纪相仿的小男孩约了一道去外院放鞭炮。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聊着各自听来的八卦。上官瑜陪着站了一会,因为与上官又贤有约,便先告辞了一步。一路走到外院,进了上官又贤的院子。上官瑜抬手敲了下门,听到里头应了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