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唯宁这会儿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仰起脸对薄荆舟道:“荆舟,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们来之前,陶清宜就给薄荆舟打过电话,委婉的透露了她今晚的行程。整个包间里鸦雀无声,连音乐都停了,谁都能感受到薄荆舟身上那令人无法忽视的冷意。沈晚瓷冷笑着移开视线,这两人还真是不要脸,当着她这个原配的面都能肆无忌惮秀恩爱,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无下限!想到这里,她愈发觉得跟薄荆舟离婚是人生里最正确的选择。薄荆舟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满眸都是冷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悦。没人说话,压抑的气氛以他为中心朝着周遭铺散开。作为这次的东道主,李久年顶着压力站起来缓和气氛:“薄总,快请上座。”
他今天设这个局本来就是想抱上薄荆舟的大腿,虽然和预想的有出入,但也算是达成了目的,只是不知道薄荆舟来是为了沈晚瓷还是这简唯宁?他刚才为了能讨好沈晚瓷,可是狠狠羞辱了一番简唯宁,这要站错了队……想想冷汗就冒了一身,忍不住去看边上的沈晚瓷,却见对方投给他一个:喔霍,你完了的眼神。李久年:“……”他头晕目眩,难道他不止站错了队,还猜错了沈晚瓷的身份?那真的是玩完了!简唯宁见薄荆舟的目光只是看着沈晚瓷,轻声喊了句:“荆舟……”薄荆舟收回视线,“投资谈下来了吗?”
简唯宁脸上浮现出一抹屈辱,唇瓣上被她咬出了两个清晰的牙印,她摇头:“晚瓷大概是不想李先生投资我们舞团。”
本来只打算当个吃瓜群众的沈晚瓷被这一口大锅砸下来,瞬间就气笑了!她忍不住仔细回忆了一下,自简唯宁进来后她就没坑过声,与李久年更是没有半点交流。“简小姐,脸大也不是这么用的,国宝要钱都还要表演个才艺卖个萌,你往那儿一站,别人就得眼巴巴的把钱双手奉上?犹豫一下就是在针对你,你是跳舞把脑子跳没了?”
如果说刚开始几句还只是在冷嘲热讽,那最后一句就是赤裸裸的在骂人!简唯宁脸色一变,但她毕竟清高,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像沈晚瓷这样无所顾忌。“晚瓷,你没必要这样,我没有要和你抢荆舟的意思,我跟他只是朋友,难不成就因为他和你结了婚,就要和身边的异性朋友都断绝来往?”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朝她勾了勾唇角,“你可以有这个意思。”
这话就像是一个响亮而极具羞辱意味的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简唯宁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彻底变得苍白。她扭头去看薄荆舟……但凡这个男人有点心思,也不可能在她回国这么久,两人都还是毫无关系。薄荆舟眯起眼睛看着将他往外推的沈晚瓷,压抑的怒意一下就翻腾起来,他克制了又克制,才冷冷道:“要多少钱的投资?我来替你谈。”
简唯宁脸上流露出笑意,“好。”
李久年这会儿已经面无死灰,见薄荆舟带着简唯宁过来,行尸走肉般往旁边让了让。马屁没拍上,还踹腿上了。包间里的氛围很快活络了,李久年本来就是抱着和沈晚瓷打好关系的目的来的,带来的人自然都是极擅交际的。刚才和沈晚瓷说话的那姑娘小声道:“那女人一身茶味,薄总就闻不出来?”
沈晚瓷叹了口气,托着腮道:“他闻得出来,他只是恋爱脑。”
男人都是鉴婊达人,但偏偏他们最是喜欢这一款。有薄荆舟在,没人敢大声喧哗,所以即便沈晚瓷坐在最边上,也依旧能清晰的听到那边的谈话。薄荆舟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的发问:“李先生觉得阿宁的舞不值得你投资?”
之前说要投资舞团,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哪有那个风雅,但这时候面对薄荆舟的询问,李久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简小姐的舞惊为天人,能让我投资,那是看得起我,我明天就让秘书去和陶经纪商谈细节,签订合约!”
薄荆舟在和许久年说话,视线却是落在沈晚瓷身上的。女人正百无聊奈的和旁边人聊着天,连个眼角余光都没往这边看,似乎对他来给阿宁撑场子这事完全不在意。许久年正胆战心惊的等着薄荆舟的回应,就见男人的脸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阴郁下来,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好几个度。他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现在签了吧。”
这就差没把‘我不信你’几个字刻在脸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唯宁心里愉悦,面上却不显,她挽着薄荆舟的手臂轻轻摇了一下,“荆舟,要不就明天吧,我看许先生今天来这里应该是家庭聚会,合约还要经法务部的手,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
薄荆舟今天穿的是套休闲装,浅色毛衣配深色的大衣,但丝毫没削减他的冷硬强势,尤其是简唯宁那句‘家庭聚会’一出口,许久年明显感觉薄总看向他的眼神嗖嗖冒着冰刀。他满脑门的问号,自己搞个家庭聚会也得罪薄总了?薄荆舟:“我让霆东去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许总,您说是吧?”
许久年勉强撑着笑容:“这种小合同就不用麻烦霍律师了,我马上打电话让法务部的人弄。”
开玩笑,让霍霆东去搞,他可能最后连肉带骨头都搭进去!许久年摸出手机给公司法务部打电话,薄荆舟看向沈晚瓷那边,人已经不见了。简唯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刚刚看到晚瓷接个电话出去了,你要……去找她吗?”
薄荆舟还没说话,一旁的陶清宜就当着他的面,恨铁不成钢地说:“阿宁,就你心善,你忘了刚刚沈晚瓷是怎么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