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她就没怕过傅延聿。她自己也说不清,总觉得他不会真的伤害她。晚上家里多了傅延霖,仍旧没什么变化。回家之后各自回房间,傅家每个子女都有一层楼,傅延霖的房间在楼上,几乎不会碰到。闻姝早早躺下酝酿睡意,傅延聿洗了澡出来,低垂着眸坐在床沿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她侧头好奇的问:“傅少是信佛之人?”
“你看我像吗?”
“不像。”
“睡吧。”
他一幅不想多说的样子,闻姝没在问,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等过了会掀开,屋子里灯已灭了。傅延聿仍旧睡的古板,双手整齐的交叠放在胸口。闻姝已习惯和他同房,听着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很快进入睡眠。睡到半夜,她忽然听见一道痛苦的喊叫声,侧头看向床上,接着又是一声。他是做噩梦了吗?闻姝立马开了灯,站在床边上。“喂,傅延聿,你醒醒。”
她接连拍了几下,毫无作用。他陷入噩梦里,眉峰紧锁,满头大汗,双手更在空中乱抓,好像溺水的人。情急之下,她啪啪甩他两耳光。下一秒,闻姝也被他用力拽住,竟死死的抱在怀里。傅延聿终于醒了,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粗喘着气,当意识到自己把闻姝抱在怀里,立马将她推开,仿佛多抱一秒就玷污他似得。闻姝被推得一个踉跄,稳住后一脸郁闷。“傅少,刚才是你主动,可不是我投怀送抱。”
傅延聿脑子里仍残留着噩梦里的情节,眼神漆黑的看着她并没开口。闻姝也不想大半夜和他继续理论下去:“既然醒了,那就继续睡吧。”
她困倦得很,大半夜被吵醒,又钻进被子里。傅延聿没声没息,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缓下来。又是同样噩梦,他已梦过多次,每一次都撕心裂肺,好像有一把刀要将他的心脏剜出。他木讷的眼神放空,过了好一会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药瓶。闻姝见他干吞了药下去,怀疑他是得了什么病?很快傅延聿关了灯,屋子里陷入黑暗,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没发生。她抱着被子想了会,毫无思绪,最终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夜到天亮,因傅延霖难得回来住,闻姝特意早起,吩咐厨房多做些他爱吃的东西。“太太,二少爷一早就走了。”
“走了?”
“嗯,已经走了半小时。”
“……”闻姝垂头出了厨房,心情有些低落。多年来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别人却并不想要,又或许是有隔阂?她身为大嫂,长嫂如母,该照顾好他们。闻姝吸了口气,正要上楼,傅延聿冷冽的拎着外套下来。乍一见他脸上的五指印子,她心虚的别开脸。佣人就更害怕了,全都躲去厨房,害怕多看一眼,傅少就要迁怒她们。主人家的秘密,哪是她们能窥探得。“还疼吗?”
“你抽自己两巴掌试试。”
“我这不是为了帮你。”
“不然你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傅延聿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毫无温度。闻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那种原因,他可能真的要弄死她。她挠了下脑袋,一会朝他双手奉上口罩。“不必。”
“真的不要……遮一遮?”
“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的也是,一旦戴了口罩反而更欲盖弥彰。于是傅延聿就这么顶着两个巴掌印子出门上班了,陈越见到他的一瞬,眼睛珠子都惊掉了。傅太太打BOSS了?她还好好地活着吗?陈越虽稳重,内心也容易戏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收起你的八卦。”
“……”傅延聿郁闷的扯了扯领带,吐出一口气。好像自从闻姝和他生活有了交集之后,他的人生连意外都多了。过了好一会,傅延聿迟疑着开口。“真的很明显吗?”
陈越不敢违心的点点头。“那就把你眼睛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