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想见她?”
凤灵翎好似感受不到眼前人的情绪变化,淡声道:“北辰临渊,本王没记错的话,她就是你母亲。”
“你”北辰临渊刚才一瞬间的怒气上升,也不是针对凤灵翎,强制自己平复心情:“她在凤族?”
凤灵翎点头:“不错。”
“她为什么会在凤族?”
北辰临渊盯着凤灵翎的眼睛,好像刻意想让她不自在。“你这反应倒是有趣”凤灵翎迎上他的目光,轻笑一声:“答应还是不答应?”
“好”北辰临渊藏在衣袖中的手骨节攥的发白。凤灵翎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下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在意:“王爷说话算数,本王累了,就先告辞了。”
转身离开也没有用走的,好像真的是累了不想在这里多待,北辰临渊还没作出反应,凤灵翎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临渊”略带苍老的声音陡然回响在书房,北辰临渊抬头,想要循着缥缈的声音寻找来人,正了身形,眼前已经多了一人。北辰临渊俯身:“师尊。”
被北辰临渊称作师尊的人,身着青色长袍,须发皆是雪白,据刚才的声音判断便是有些年岁的,只是脸上看起来光滑细腻,如同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师尊怎么来了?”
北辰临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青袍老人,是北辰临渊的师尊,也是狐族的太上长老,平时就连北辰临渊这个徒弟想找他都不知去哪里找,神出鬼没,没想到今日竟会出现在曜王府,也难怪北辰临渊都惊到了。青袍老人掸了掸衣摆上看不见的灰尘,坐在刚才凤灵翎坐过的椅子上:“这些年和老朋友四处游玩去了,老朋友最近有事回家了,老头子我独身一人就来看看你。”
青袍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北辰临渊,越是打量越是皱眉:“内息混乱,经脉逆行,临渊,你这情况多久了?”
北辰临渊一愣:“师尊,我”说着这才想着去探查自己身体的状况,这一看自己也愣住了,平日里只要不回灵界,灵力修为基本就是摆设,在凡人界动用灵力一来引人耳目,二来根本用不上,加之近日心中一直有事儿,根本就没注意灵力有什么问题。“唉!”
青袍老者叹气:“临渊,以往为师为你医治一次至少两年以内不会出问题,这次可是不到一年,这次出了什么事?在凡人界哪有人能伤你?”
伤?北辰临渊立刻就想到和凤灵翎对打时收回来那一掌,想想当时出手想要的是对方的命,最后却硬是收回来反噬了自己。这不轻的一掌,加上……不过北辰临渊不后悔,甚至有些后怕万一当时没收回来真的伤到凤灵翎可如何是好?徒弟难道露出这类神情,青袍老人哪里看不出端倪,手往北辰临渊减伤一搭,瞬间挑眉:“反噬?”
北辰临渊不知该不该回答,只是沉默。青袍老人也没想要他的回答,继续道:“老头子刚才看到了一个小丫头,找了这些年终于找到了?”
北辰临渊:“……”“真以为为师不管事就什么都不知道?”
青袍老者轻嗤一声:“找到了就好好待着,装着无欲无求这些年,为师都替你累的慌,再丢了可别来找我哭。”
北辰临渊嘴角隐隐有些抽搐,只答了两个字:“会的。”
仔细琢磨着又答了两个字:“不会。”
“唉!”
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青袍老者收回手道:“为师去找疗伤的药引,你这几天万不可轻易动用灵力,否则造成的后果为师也奈何不了。”
“是”北辰临渊没有犹豫就答应,是非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何况现在已经找回了灵儿,他是断不会在这种时候让自己和她之间任何一个出问题的。送走了师尊,北辰临渊将凤灵翎认定的折子收起来,吩咐人:“备车,进宫。”
原本一日折腾耽搁了不少功夫,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慢慢悠悠的马车走进皇宫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正常人的晚膳时间了。北辰帝晚膳被一个宠妃请去了后宫,刚坐下凳子都没暖热,听到禀报曜王进宫了,晚膳都不用了连忙回了御书房。北辰帝回到书房的时候北辰临渊甚至还没到,看了一眼龙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叹了口气认命的坐下一边批阅一边等待。不久,听见细微的脚步声,这才笑着抬起头:“你来了。”
为了单独见北辰临渊,整个御书房一个侍奉的奴才都没有留,都在门外候着,并且吩咐了除了曜王谁都不能进。北辰临渊没有说话,从袖中掏出那份折子毫不客气的仍在北辰帝面前的桌案上,戴了面具看不清表情,只是为数不多露在外面的眼睛肿能看到些许不友善。北辰帝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那折子,权当没察觉北辰临渊的意思,笑着问道:“听说凤家的丫头你已经接回去了,怎么样?”
“过几日,我会带着王妃离京”北辰临渊不想客套,直直切入主题。北辰帝脸色一变:“你要走?”
北辰临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所谓的父皇,并没有开口承认或是否认。“渊儿”北辰帝有些心急,这些年张罗着给这个儿子赐婚,就是知道他会离开,为了让他有一个牵绊。知道栓不住一生,几年大概是没问题,好不容易这个儿子好像对此次的王妃比较满意,原以为至少能绊住他几年,哪曾想今日就听到这句话。北辰临渊对北辰帝的称呼有些不悦,心下甚至觉得恶寒,略有不悦道:“这些年你都在努力想让我留下,何必呢?”
北辰帝有些尴尬,北辰临渊对他讲话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年少时候还能听到他叫一声“父皇”,从多年前起,只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是绝不会听到这两个字的。两人的身份,这样的相处方式传出去是绝不会有人信的,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北辰临渊对北辰帝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甚至北辰临渊真的没必要待在皇室,一个想走,一个小心翼翼的挽留。双方沉默许久,北辰临渊开口打破沉寂:“托王妃的福,我暂时不会离开。”
北辰帝一愣,随即大喜。“你这奏折着实不合礼数”北辰临渊措辞虽不大好听,但已经是留了余地。天知道这旨意下的有多扯淡?废当今太子,立幼子为新太子,还让礼部准备拟制曜王做太子师?这折子若是传下去,只怕众官员都会以为皇帝得了失心疯。北辰帝心虚,他自己也知道不妥,这不是给他送去了故意让他看见,而不是直接下发。一个皇帝,想和自己儿子好好谈话都要费些心思,他容易吗?“你写,我就应”北辰临渊话锋一挑,说出了让北辰帝惊掉下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