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的正是宁焉雪在路上见到的小相国云亦澜。看见云亦澜的名字,宁焉雪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有钱人自然是去到哪里都要独自享受自己的一份的,不说其他,就是住的地方自然是只有自己能住。“酒楼一年收云亦澜多少的银子?”
明翰月听到宁焉雪这般问,自然是没有想到宁焉雪已经想到云亦澜包下了酒楼的一个房间,还以为是云亦澜排在第一位才这般问的,说起来自然没有丝毫的隐瞒。“主子有所不知,这云亦澜并不是出钱住,当初移花阁建这个酒楼的时候,就是云亦澜参与了一部分的设计,云亦澜在土木上很有天赋,前阁主看在他的贡献的份上,就永久性的将一个天字客房留给了他。”
这下轮到宁焉雪诧异了:“云亦澜擅长土木?”
明翰月点头。正说着,蹲宝回来报,云公子故地重游,已经朝着宁焉雪所在的院子过来了。宁焉雪看了眼明翰月:“酒楼里有没有其他类似这样的院子是让客人居住的?”
明翰月略微一思索:“有的,一共有十一个院子是拿来给客人居住的,主子住在这院子里即使是遇到云亦澜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般,宁焉雪就放心了,明翰月这般说就是说这云亦澜并不清楚自己是在与谁合作,更加不知道是移花阁在从中动作,不过这些都是宁焉雪想要看见的。端起桌子上的清茶,轻轻抿了口,口感不如云雾茶,但是喝在嘴巴里和舌头相撞击的感觉却是半分都不差云雾茶。正要落杯,宁焉雪就见云亦澜一身白衣款款而来,一头青丝垂在脑后,只是简单的挽起一个发簪,看上去说不出的飘逸,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时不时的摇动上两下,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宁焉雪放下茶杯,笑意盈盈的道:“这位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云亦澜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清浅的眼光像是能瞬间将人看透,但这般的看透却没有丝毫的凌厉,只觉得不忍欺骗。“不是巧,是我看见你们进了酒楼这才跟着进来的,四国武宴大会即将开始,荣耀城一床难求,原本在下还想着若是这位小兄弟不嫌弃刚好可以与在下公用一个房间,在下的房间是当初酒楼的主人为在下留的,自然是比一般的宽上几分,倒是没有想到,这位小兄弟比在下更加有面子,竟然能住进单独的院子,是在下自作多情了。”
云亦澜再说自作多情的时候,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感,像是他的好心就这么被人践踏了一般,宁焉雪只觉得心底一暖,摆了摆手:“在下不过是侥幸罢了,这院子刚好是在下的以为朋友住着的,现在他有事要离开,刚好便宜了在下。”
云亦澜听见宁焉雪这般说辞,这才看上去情绪好了几分:“这般说来也不是在下自作多情了,不过总是在下长在下短的,说了也不利索,再下云亦澜,小兄弟可以直呼再下的名字。”
宁焉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您就是南烨有着小相国之称的云亦澜云公子,在下是药王谷人秋意卓。”
这些轮到云亦澜惊讶了,不过他惊讶的是这个秋意卓竟然敢真的说出自己药王谷的身份,看来确实是药王谷人无疑。再一个,秋是药王谷谷主的弟子才能用的姓,这年轻人,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就成了药王谷谷主的弟子了吗?这样的人云亦澜自然是不想要得罪的:“原来是药王谷出来的人,亦澜有礼了。”
宁焉雪笑笑:“不过是药王谷的人罢了,公子不必让在心上,倒是公子这一身打扮,实在是让人难以与领兵打战的事情混淆在一起。”
云亦澜呵呵一笑,一身谪仙气质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少,听见宁焉雪的话自嘲的笑笑:“不过是朝堂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倒是小兄弟不知道这一次药王谷代表的是哪个国家?我南烨并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
听云亦澜这般说,宁焉雪只觉得这人举手投足都是一身的正气,想必四年前的战事也不过是南烨朝堂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罢了,至于眼前的人,若是说那场战事是由他引起的,宁焉雪先补信了三分。若是真的是他自己引起的,又岂会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呢?想到这里,宁焉雪态度越发的和善,一身的青衣配上英俊的模样,倒是让人瞬间有种想要接近的冲动,嘴角扬起一抹向上的微笑,宁焉雪态度友好的道:“不过是没怎么出来过,师傅才让意卓出来涨涨见识。”
云亦澜一听,整个药王谷里,谁有资格准许弟子出谷,还不就是药王谷,药王谷谷主可是连自己的爹都说不能惹的人,云亦澜心下一动,继续不动声色的与宁焉雪说话,但是心底只觉得宁焉雪果然是值得结交之人。前不久朝堂上还掀起了一股要灭绝药王谷的风气,这其中秋子涵和秋子栾的呼声最大。药王谷不好与皇室打交道,甚至在前几代药王谷的时候还规定凡皇室人不医,如今这规矩虽然没有了,但是药王谷的人依旧不见得有多待见皇室,而皇室对于药王谷则是求而不得的嫉恨。时间久了,药王谷与皇室虽然不对盘但还是继续这般下来了,说起来也算是南烨的奇葩事了。而前几年,南烨皇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让秋子涵和秋子栾带着大队人马要灭了药王谷,谁知道最后不仅没有灭了药王谷,还赔进去了带去的所有人马,只有秋子涵和秋子栾活着回来。云亦澜原本以为这般情况下,南烨皇帝应该要兴兵一举灭了药王谷,谁知道事后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不说还下令以后凡药王谷之人一律要退避三尺。将云亦澜窝火得恨不得直接杀到药王谷,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云亦澜真的就带人杀到药王谷了。最后虽然没有这般做,但是越发的看不起南宫家的人了,南宫家出了一个只会玩女人的二皇子不说,还出了一个只爱打战不爱当皇帝的蠢材,还有一个,虽然有几分才能,但是还不是死在天口山,想起死在天口山的太子殿下,云亦澜终于有了几分高兴。如今的他,看着对面这个据说是叫秋意卓的人,并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看到了药王谷。云家是要有大图的人,若是能得到药王谷的支持,无疑就会得到那些受过药王谷恩惠的人的支持,这是一笔稳挣不赔的生意。与宁焉雪的交流就越发的用心,云亦澜从小博览群书,十二岁被送到南烨一个著名的门派里拜师学艺,学成归来不过一十八岁,后来又常年游学在外,见识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拟的,就是前世今生加起来快半百的人宁焉雪在云亦澜面前也不过是懂得几个小玩意的人罢了。有知识的人总是容易吸引别人,而对世界有兴趣的人则是容易博闻强识的人吸引。宁焉雪和云亦澜如今就是这样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