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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荒野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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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第三步,穆天然的足迹渐行渐远在这风雪不休的荒野之中。终究是科技社会里生活过的人,在身陷绝境之下穆天然终于是找到了战胜雪夜的办法,入夜时分,下了一天的大雪已经有一人多厚,穆天然就在雪地里挖出来一个雪洞,雪洞里能够尽量的保留住人体散发的温度,虽然这一夜依旧难熬,可也不至于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算着时间穆天然破开厚厚的积雪从雪洞里钻了出来,雪已经停了可是看着暗沉的天空穆天然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上一场风雪。拿出已经被冻的硬邦邦的肉干,穆天然苦笑的又放回了了包袱之中,走都是被积雪覆盖的大地,想要吧肉干烤的松软些都是一种奢望,无奈之下只能是饿着肚子继续赶路。想要在这他根本不熟悉的原始林野之中找到木成,穆天然心中很清楚这完全就是在大海捞针,他之所以如此坚持只为求的心安,只为那冥冥之中的希望,他无法承受没有一点作为的自己,让他等待完全就是一种心里面的凌迟。一个人行走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穆天然像足了一头孤狼,不知何时,天地之间又刮起了寒风,一夜的雪之后寒风越发的刺骨起来,穆天然只渴求这今晚千万不要再下雪,否则这一晚恐怕是熬不过去了。身后留下长长的一串脚印,不知多久之后这些脚印便会被再度到来的风雪所覆盖,天黑的异常的早,穆天然已经感觉到大雪又将再一次降临的征兆,穆天然脚下的步子越发的急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跨这尽可能的大的步子前行,这样激烈的运动,纵使有内气的支持穆天然也有些吃不消,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此刻的穆天然经过连日来的奔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长长的头发蓬乱的遮住了面门门,头上还有身上的绿毛兽皮都已经覆上一层白霜,恐是一个野人也不过如此了。穆天然已经近乎麻木的挣扎在这冰天雪地当中,一天一夜的漫长雪地挣扎让他的脑子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走出这只有冰雪的世界。低着头咬牙强行的穆天然,猛的脚下一步个不稳栽倒在雪地上,因为对着方天地的陌生,所以出门的时候也就没有过多的准备,这突来的寒冷让他应接不暇,身上还是好些有着绿毛兽皮可以取暖,脚上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时至此刻他的双脚已经被冻的有些麻木,穆天然清楚再这样下去他的双脚恐怕就要废了。挣扎的起身,刚是抬起头穆天然面上便是泛起激动之色,伸手拨开遮挡在面门上的乱发,目光尽可能的投注到远方的黑夜之中,没错了,是光,那片隐藏在暗夜之中的黑色想来就是又一片山林了,他终于走出来了。爬起身来,穆天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远处的山林走去,越是进了一切也都越发的清晰起来,没错远处是一片山林,而最为振奋人心的是,远处的山林之中的火光。小半个时辰之后穆天然终于是来到了这片山林,倚着树干穆天然重重的喘息着,等到气息顺畅之后穆天然就向这有亮光的地方走去,那是一座坐落在山林当中的茅屋,此刻的茅屋已经完全的被覆盖在皑皑的白雪当中,只有窗上的光提醒着屋内有人。穆天然很兴奋,因为他是知道的,在天横山每一个人出外巡视的人在外至少也要待十多天的时间,所以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建上一座屋舍,以供休整。敲响房门,屋内半响没有人回应,无法穆天然只能是不请自入,将堆积在门上的积雪扫开,穆天然拉开房门,当他看到屋内的情景之时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处,好半响才是猛的向着屋内跑去。“木大哥!”

也许是上天的垂怜,穆天然竟然在这茫茫的山野之中找到了木成,只不过此时的木成看上去不是很好,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穆天然看见了触目惊醒的一幕,木成的一只右臂没了,断口之处殷红一片,若非是木成那粗重的喘息声,穆天然都不相信他还活着。“木大哥,木大哥”穆天然不断呼唤这木成,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木成虚弱的睁开眼睛。此时木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在担心这穆天然,还有很多东西他都没有教给穆天然,而眼看着距离穆天然出山的时间已经近了,他很担心还是半调子的穆天然是否能够存活下去,可是他似乎没有机会再回去了。“天然?”

木成迟疑的问道。“是我,木大哥。”

感受是如此的真实,木成渐渐的意识到这似乎并非是自己的梦,艰难的想要起身却几度挣扎未果,穆天然忙时将木成按在床上。”

木大哥你不要动““咳咳咳……”剧烈的动作让木成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穆天然目光环视屋内,试图找些水来,却发现桌上只有半碗水且已经结冰。“木大哥你等着。”

说这穆天然起身,就去烧水,木成试图拉住穆天然才恍然自己已经失去了右臂。一番忙碌之下穆天然端上一碗热水,木成看来也是渴急,咕嘟嘟就喝了干净。“天然你怎么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木成才有机会问这个早就想要问出口的话。穆天然确实不答他看着木成的断臂,不无担忧道“木大哥你不会有事吧?”

木成闻言也只能放下自己的询问安慰穆天然”你应该知道修炼之人生命力强盛,这点伤要不了性命。“穆天然点头,确实如木成所言,修炼之人有内气的支撑,可没那么容易就死。木成见穆天然的情绪有了些许的松懈才有继续问道”天然,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木成在这片山林里闯荡了十数年,可以说对这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他实在无法想象凭借穆天然的能力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穆天然于是将自己的这一路来的经历像木成讲述了一番,木成听后当即大怒“胡闹!”

穆天然向木成讲述自己这一路经历的时候没有保留的说出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因为木成失踪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木成对他的重要性,如果木成因此对他身上的秘密产生了给予之心他也就认了。可是那想到,木成完全的忽略了这些,而是在第一时间出声喝骂,听到这骂声穆天然不忧反喜,因为这恰恰证明了木成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我来都来了,你终不能赶我走吧,要真不行,我这就走便是。”

说着穆天然还真就一副要走的架势。“滚蛋!”

知道穆天然这是在开玩笑,木成再度喝骂,可是那眼中却隐含着笑意,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穆天然的突然出现他多半是会死在这里的,他的伤势是还不足以致命不假,可就他现在的伤势,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荒野之中生存到可以自由行动,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估计到那时他恐怕就已经饿死了。两人很快就在笑骂之中接受了现实,虽然每每看到木成的断臂穆天然心中都是万分的难受,可是为了不触及到木成心中的痛处,穆天然也就选择了视若无睹。说话之间,穆天然才意识到现在的木成起身都难,想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进食,这才是赶忙在自己的包袱里面拿出硬邦邦的肉干,费了些功夫将肉干弄碎,就这屋里煮水的器具熬起了肉汤。闻着那肉汤的香味,木成咽起了口水,谁都想活着,尤其是见到了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人木成更想要活下去。美美的吃完肉汤木成靠在床头怔怔的看着正在吃肉汤的穆天然发呆,突然他开口道“真好。”

”木大哥你说什么?“木成的话说的云里雾罩,穆天然一时有些无法会意。“我说上天待我真好,从前我在心里无数次咒骂过这个贼老天,想不到这一次他竟然如此眷待我。”

穆天然沉默了,木成说现在两人的相遇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又何其不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短暂的沉默过后木成说道“天然,想不想听听哥哥的故事?”

“木大哥,想说我就想听”这件事曾经穆天然问过,当时穆天然提及到自己的姐姐的时候,木成就随口一问,穆天然也就说了,之后问起木成的过往之时,木成却是闭口不谈。木成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之中,他的面上平静无波眼中却是有着痛苦之色,好半响才是开口道“我也如同你一样是被带上山来的。”

“你也是遗民吗?”

穆天然问道。“算是吧”木成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那时我只有十岁,可已经是族里公认的出色猎手,我本以为自己的这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带领着族人们走向最为辉煌的时刻,却没想到残酷的事实让我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不堪,才知道自己自以为不凡的之处是如何的可笑。有生以来我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杀戮,身体被肢解,到处都是血红的一片,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最后的一段话,穆天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意识到此一刻触及到了木成最为悲痛的过往。“木大哥别说了。”

木成摇头“杀戮在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停止,亲人,朋友的离去往往只在旦夕之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除非你拥有终结这一切的力量。”

说着木成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穆天然,“天然,你与我们不一样,你有超越桎梏的能力,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活到你可以不被这个世界左右的那一天。”

木成说这些都是意有所指的,之前穆天然给他说如何来到这里的时候,木成并非是忽略穆天然话里边最为中重要的东西,相反他记得很是清楚,并且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这想法并非是出自人性的贪婪。兄弟两长长的一番对视之后,穆天然坚定的点点头。这一夜两人抵足而眠,连日来休息不是很好的穆天然很快的就沉沉睡去,木成则是怔怔的看着屋顶出神了好久,才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之中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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