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勇的眼中充满惊讶,和穆天然认识这么久他也是了解到在穆天然的眼中山下区分的观念很淡,对此阳勇是不认同的,毕竟他生就在一个上下区分观念很重的世界,而且她还是一个世家子弟,这就让他更是看中上下之分,不过他也能够理解,穆天然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聚集一股势力,原因就在于他这种不看重上下观念之上,可是现在决定的是英雄会未来的走向,这样重要的事情,穆天然怎么能够把决定权抛给别人。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将准备说出口的说出来,也许正是因为他过于看重上下区分的观念,这个时候反而不好对穆天然的做出的决断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在场的众人,却是早已经已习惯了穆天然的随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穆天然此时对待他们的态度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当中有多么的不可思议。而是在听了穆天然的话后,都是陷入沉思当中,很快就有人开口了“其实依附杨家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说话之人的口吻带着些忐忑,想来他也知道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可能不受穆天然的待见。穆天然一样扫去就见很多人面上都有赞同的神色,看到这样的情况,说实话穆天然的心里是不怎么舒服的,可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在场的这些人在不久之前还苦苦的挣扎在生死的边缘,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多大野心,至多便是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而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生活,虽然依旧不怎么平静,可是与他们之前的生活相比已经好上了何止百倍。他们虽是以穆天然马首是瞻,如果穆天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跟随,可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穆天然不要折腾下去。穆天然静静的凝视他们,所有人也凝视这穆天然,许久,之后穆天然忽然起身在众人错愕的神情之下转身离去。穆天然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手足无措,随后便陷入了一片的混乱之中。而在所有人之中,只有一人想的很平静,这个人就是阳勇,当他听到方才那人的话后便是明白了穆天然让众人发表自己的意见的用意。看着穆天然离去的背影,阳勇的面上露出一个苦笑,“你这又是何苦?”
其实穆天然的想法很简单,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未来将要面对什么,而他本人又缺少这个世界之人的对生命的轻视,面对这些对他充满信任的人,穆天然无法去替他们做选择,让他们为了自己而面对重重的凶险。他们只是一些渴求得到安稳生活的可怜人罢了,而他穆天然没有任何的权力去让这些人为了他而抛弃自己想要的人生。那一刻穆天然的内心是挣扎的,他很想让所有人跟着他的脚步走下去,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因为无法迈过心底的那道底线而咽下,前世身为孤儿,穆天然很能够理解一个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什么权,名,利,而是一个安稳的家,而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家人。看透穆天然心中想法的不止阳勇,两年的相处,已经让很多人了解到穆天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说实话,在英雄会,很多人对穆天然看法都很复杂,作为一个首领,他是不合格的,别看他之间处理过一些存有异心之人,可是在所有人眼中穆天然已经被归结为优柔寡断的一类人,只看穆天然三番两次对那些背弃他之人的处理方式就能够一目了然,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对待背叛者,强者从来都不会有半点的心慈手软。可也正是这一点,众人才更是认同穆天然,如果说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雷霆的话,那么穆天然就是雷霆过后的雨露,跟随这样的一个类人,他们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丢掉性命。不知何时,屋外又下起了雪,心中烦闷之下,穆天然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修炼,披衣,推门,伸手去感受那触手的冰凉,长久以来消失在他脸上的微笑不知不觉之间浮上面容。“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穆天然的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如果一直都在玉连山该是多好。”
“倾城,你还好吗?”
如此喃喃自语之时,穆天然刚刚浮现在面上的笑容已经入融化在掌心之中的雪一般消融。“什么人!?”
忽然,远处昏暗之中人影晃动,穆天然的心神顿时紧绷,眉间红芒闪动之下,血屠便已经被他握在手中。“首领是我们。”
远处的回应声,让穆天然紧绷身体霎时松懈下来,手中的血屠也化作一道红芒没入眉心。“连霜你……”话还没有说完,穆天然就看到远处的昏暗之中,随着连霜的出现又有一道道身影走出昏暗。“你们,这是干什么?”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穆天然充满了诧异。往常对他马首是瞻的众人,却是没有回应他。“有话进屋说吧。”
穆天然说这话便是转身先行向屋内走去,可是没走几步穆天然就发现他们都站在雪地之中一动不动。“好吧,既然不打算进来,在这里说也一样。”
还是没有回应,穆天然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气氛有些凝重还有些严肃。“你们怎么……”还没等穆天然讲话说完,就见一众人数十人忽然齐刷刷的单膝跪倒在穆天然的面前。穆天然怔住了,片刻的沉默之后,他正色道“有话不妨直说好吗?”
“求首领助我们脱离这无边苦海!”
听到这整齐划一,且震撼心灵的话语,穆天然恍然觉得自己对他们之前的看法是错的,他们似乎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样没有野心。其实穆天然不知道的是,之前他对这些人的看法并没有错,他们的确是只知苟安的一群人,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日不到的时间,他们突然变的,化成了真实的自己。“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处在众人最前面的连霜抬起了头,穆天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连霜的眼神当中燃烧着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焰。“父亲曾经告诉我,我们生活在一个比之地狱也好不到哪里的世界,若果没有能力的去挣脱,便去渴求一种最简单的死亡。”
被连霜这双满含生活折磨而变的坚毅的双眸注视,听着这极为富含哲理的话语,穆天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这些人。穆天然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等待着连霜又或者说在场的诸人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震撼。“我们本以为,这一生再无希望,生如蝼蚁,死如浮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上天还没有放弃我们。”
穆天然忽然明白了,此一刻,他的脑海之中回想起一句上一世对他来说非常熟悉却又无法理解的话,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现在他们前的这些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他们其实并不想自己之前认知的那样没有上进心,而是他们数代以来都过着这种如蝼蚁一般的生活,他们并非是没有反抗过,当连霜那富含哲理的话语响在耳边的时候,穆天然恍惚的看到曾经他们的先辈也反抗过,只是可以预见得到结果并不好,所以他们绝望了,渐渐的开始习惯了。正是因为这种被数代口耳相传下来的绝望所萦绕所以他们血脉之中的不屈被深深的埋藏在了灵魂深处,而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将他们埋藏在灵魂深处的不屈呼唤的出来。“能告诉我为什么?”
穆天然这句话问的意味不明,但是在场的明一个人却都非常的明白他再问什么。“因为我们害怕,害怕我们唯一的希望放弃我们。”
被人看成希望,穆天然不知道自己配不配,他唯一感受到的是一种沉重的责任,自己唤醒他们的不屈,就要因此而担负他们爆发出来的反抗之火,当然他可以不去理会,让着火将他们自己燃烧,可是穆天然终究无法选择无视。微微点头“你们要明白,也许你们的选择是错的。”
“我们知道,你这样的人来到这里,将我们聚集在一起,不可能只是为了好玩,消遣我们,你一定有着自己的所图。”
听到连霜的这番话,穆天然当真是有些惊讶了,之前他还把这些人看做是一些没有什么眼界之人,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早已经被他们的额给看透了。“我们虽不知你所图为何,但是还有什么比之我们想要的还有来的凶险。”
确实,今次连霜他们能够主动的来找穆天然,心中那份被埋在灵魂深处的反抗之火被唤起,也就预示着在未来他们将要和这个世界为敌,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还还要来的凶险。雪夜之下的首阳城死寂一片,不管他发展的有多快终究还无法再短时间之内成为不夜城,就在这死寂之中,一个黑影踨跃与城中,打破了这一片死寂,很快的黑影融入一条小巷,然后快走几步听听在一栋矮屋前,敲响房门。“你总算回来了。”
吱呀响动间,屋门打开,昏暗之中显出一张平凡的面孔。“你担心我回不来吗?”
“此子太过神秘,谁知道他都有些什么手段,你我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黑衣人闻言,似是认同对方的话,也不再反驳,而是迈步进了屋内,屋内灯光昏暗,空间狭小,只有两张蒲团。黑衣人进屋之后便是摘取了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年轻男子一边摘这黑布,目光落在蒲团之上则是眉头一簇。“明日把那蒲团撤了?”
“为何?”
“你道还是在家中吗?”
年轻男子压抑着火气说道,显然脾气不是很好。那人闻言,面上也显出恍然,旋即笑道“是我考虑不周。”
说着也不等明日便是挥手之间一道劲风射出那两只蒲团便是化作齑粉。却说这两人的身份也也不难看出,乃是混入城中的间隙,年轻男子之所以那么在意一个普通的蒲团,也不是没有道理,修行界出了一些很讲究的势力众人,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是和普通人一样依靠床铺睡卧,只有那些讲究的势力中人,才是把修炼当做睡眠,如果这蒲团被有心人看了就难免猜测出他们的身份。“今日可是探查出了些什么?”
待是年轻人和衣卧下,那中年人问道。年轻人起先表现的很是冷淡,只是背对着中年男子不说话,等待中年男子悻悻然的转过身之后他才是突然说道“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怎么说?”
中年男子来了兴趣。年轻人一阵翻身怔怔的看着屋顶,一阵沉默之后才道“说不上来,不过每次看到他我都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杀掉他的冲动。”
中年男子一听大惊,“万万使不得,我们的任务只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你可不能擅做主张,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年轻人撇了中年人一眼“你我好歹也是丹气修者,可是你怎么连一点该有的骨气都没得。”
“呵”中年人闻言意味深长的一声轻笑“骨气?你有个试试。”
说着这话中年男子竟是不打算再说下去,翻身闭眼睡去。“我们这种被用天才地宝喂起来的丹气修者,确实是没什么骨气可言啊。”
中年人一定这话,浑身一颤,看来这句话对他的打击不轻。长久的沉默过后,中年男子忽然做起了身来,目光挣扎的看着似乎已经睡着的年轻人。不知过去多久,中年人眼中的挣扎尽去,转而是一种决然。“不落,你真的想对此人下杀手吗?”
“是啊,怎么了?”
“那我们就杀。”
年轻人转过身,眼中尽是疑惑。却见中年人面上泛出一个阴狠的笑容“此子一身的技法神通,如果杀了他八成能从他身上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我们也就不用再低三下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