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的想法并不是偿还杨玉久的人情,而是在思索,杨玉久口中的大难指的是什么。这里面的权衡意思就很明显,若是杨玉久口中的大难不是特别凶险的话,在场之中很多人,或许会出手相助,可若是凶险无比,那么不好意思,咱还是各顾各的吧。这个时候即便是户新这个粗汉子也是沉默下来。杨玉久见此,心中大骂,面上却是不见表露出丝毫的不快。就在他刚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轻薇抢先斥道“一群无胆鼠辈。”
轻微此话一出,当即就换来数道不善的目光。有的话是不能摆在明面的说的,就比如现在,轻薇的这句话可以说是为自己招祸。眼见着,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还没有促成,这些人已经有了内乱的趋势,杨玉久不敢在怠慢下去,忙是出言道“我知你们心中忧虑,此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我杨家若是有难,所面之敌也定非常人,拖诸位下水的事情,我杨玉久也没脸做。”
众人闻言面上都是一松,话说回来,要是杨玉久真的有什么为难的事求到他们,而他们这些往日里受到杨玉久恩惠之人却背信弃义,往后说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所以此次,我邀诸位前来实则是要与诸位做一个交易。”
“老弟说的哪里话,有事直说便是,还谈什么交易,你这是在小看我们吗?”
户新话落,当即就引来一众符合之声。看到这些人不要脸的装模作样,坐在靠门位置的萧凌寒嘴角泛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嘲讽笑容,相较于萧凌寒,轻薇的不屑和鄙夷则是非常明显的挂在脸上,若非是杨玉久暗中给她使眼色,八成就要骂出声来。“诸位高义,杨谋岂会不知,只是此事还需诸位冒些风险才是。”
杨玉久这话里的暗含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正是因为我要求你们的事情里存在风险,才是要给你们些好处,不然你们岂会冒险相助。而刚才还表现出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众人,在听到杨玉久说要他们做的事情有风险之后,殿内就再次的沉寂下来,一个个丑恶嘴脸尽显。杨玉久心中怒急,可今日此景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已经做好了看这些人丑恶嘴脸的准备,见之再次开口道“户兄,不知你户家在雷州待得可还如意?”
户新乍听此言,眼含疑惑的看着面带微笑的杨玉久。迟疑片刻之后,如实说道“老弟,岂有不知,我户家早些年在雷州也不过是一三流世家,得天眷顾,自我之后家族人才辈出,才是渐渐有些起色,可也是看人脸色行事,唯恐那日招来灭门之祸。”
户新这话看似实话实说,其实知情之人听后都在暗骂他不要脸,可是那些暗骂之人,在骂完之后也是心中自惭。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户新所言他户家自他之后人才辈出,从字面上看,似乎是因为他户家才会欣欣向荣,可实际上,户家连带上户新本人,之所以能够从一个三流世家,成为当今雷州的二流世家,其背后少不了杨玉久这些年来的支持,若非杨玉久当年发现户新此人有些天赋,为了拉拢他,进而为其提供天才地宝,灵丹妙药,使其修为突飞猛进,也不会有今日的户家。可是现在,从户新的言语之中不难看出,他在可以的否认这个事实。而像这种情况的人,在场之中不在少数。好在,杨玉久所言之中并没有使其感恩的意思在里面,不然非要被气的暴起杀人不可。“户兄恐怕将事情说的简单了些。”
户新闻言以为,杨玉久此话的意思实在携恩求报,面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也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发作的时候,就听杨玉久接着道“众所周知,雷州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被天一门所控,成为一家独大的局面,为了摆脱天一门的控制,早在多年前就有很多势力另投他州之地,可是如此做的结果不用我说,户兄应该很清楚。”
“老弟到底何意,不妨明说就是。”
户新这个时候也意识到,杨玉久话里有话。“石州之地可容你户家。”
减短的一句话,却是在户新的心头上重重的雷了一拳,让他的心跳有那么片刻的停滞。“你说什么?”
户新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杨玉久讲话说的更为明白一些,但不仅仅是对户新一个人说,而是道“此次我杨家会盟石州诸势力,看似威风凛凛,实则暗藏杀机,那居兀山对我杨家面服而心不服,反复只在一念之间,为求会盟之事顺利,杨谋不得不做出完全的安排,才是邀请诸位来保驾护航,此事风险不用我说,你们心中自可衡量。““此事过后,我杨家可承诺诸位,可在石州之地自寻处所立其门户。”
前一番话,众人听后,皆是心中大气退堂鼓,谁都能够想到,要是石州会盟之时,以居兀山为首的石州势力对杨家突然发难,绝对够杨家喝上一壶,这个时候且不论杨家和石州诸势力谁胜谁负,他们要是掺和进去,就有很大的可能身死道消,他们脑子又没毛病,好好的活着不好吗?干嘛要去冒这个风险。可是,杨玉久的后一一番话,却让众人动摇了。在场中人,总体来说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像户新这样在其他州受压迫或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势力,另一种则是散修。这两种人中前者,最大的愿望就是摆脱其它势力的压迫,后者则是开宗立派,而杨玉久给出的承诺,却是满足了这一众人的愿望,户新一族早就有了离开雷州的打算,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那一周能够容得下他们,原因有二,其一,现在的人族之地,适合人类生存的都是有主之地,谁会好心的给他们帮自己的领地让出来给别人?其二,如今已经控制了雷州的天一门,严格控制势力外流,如果有那个势力胆敢试图迁出雷州,必定遭到毁灭性的的打击。可是现在杨玉久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如果户家来到石州,杨家愿意作为户家的依靠,如此一来,户新也就看到了摆脱天一门的希望。而其他如同户新一样的势力众人,虽说不相户家一样受到天一门的胁迫,可是他们在本州之中的地位很低,但要是他们在今日帮助杨家,助杨家坐稳石州盟主之位的话,可以预见只要他们迁来石州,地位至少不会比原来低。再说在场的散修,他们不是没有开宗立派的能力,以他们的名望和实力开宗立派大有可能,可是,他们若开宗立派就要成为一方镇守,自家门户所在地只能会是在危重重的蛮荒地带,所有在人族之中有很多像他们一样,有着成为镇守开宗立派的名望和实力,可却只甘心做个散修的人。可是,杨玉久的承诺,却让他们没有开宗立派的最基本的担忧,石州本就是在腹地,如果他们开宗立派的话就不会身处危险的蛮荒之中,门派也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得到发展。并且有了杨家的支持,起步还不会很低。“如此好事,杨兄怎是现在才说?”
户新第一个反应过来,欣喜的说道,对杨玉久的称呼也从最开始的老弟,转化为杨兄。其它还在权衡利弊之中的众人,在户新之后也是纷纷表示,能够为杨家出一把子力气,义不容辞。事后,杨玉久,轻薇,萧凌寒,并肩同行。轻薇恨恨说道“看到那些家伙的丑恶嘴脸,我就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剑。”
杨玉久闻言摇头轻笑“你啊也算是一个阅历不浅之人,怎么做事说话如此的欠考虑,你可曾想过,日后,他们或许会暗中报复与你?”
“怕他们不成,不怕死的,尽管来便是。”
甚至轻薇脾性的杨玉久闻言之下不再相劝只是提醒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
“他们或是对你杨家起不了多少帮助。”
听着萧凌寒的话,杨玉久叹口气道“还是凌寒小友看的明白,我又岂会不知这些唯利是图之人中看不中用,若我真是把他们当成对付石州诸势力的依仗,那我杨家可就离灭亡不远了。”
萧凌寒和轻薇听着这话都是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杨玉久,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既然你知道可为何还这样做。杨玉久身形突然顿住,对着萧凌寒一拜。杨玉久这突然的一拜让萧凌寒和轻薇都有些愕然,不等萧凌寒问起,杨玉久已经拜道“杨家想要渡过此难,还请凌寒小友一助。”
萧凌寒伸手忙是去扶,可杨玉久态度坚定,萧凌寒无奈只能是道“杨兄何必如此大礼,若是杨家真有一难,凌寒绝不会袖手旁观。”
一旁的轻薇亦道“是啊,阿久,凌寒可不是那些宵小之辈,你如此可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非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这一拜,不仅仅是求凌寒相助,更是想请小友身后之人出山。”
萧凌寒何等人物,在天横山四俊杰之中他是最出类拔萃之人,无论是在修为亦或智慧上都要胜,顾倾城等人一筹,闻言之下便是想通很多事情。其实这一次,表面上,杨玉久是邀请包括他萧凌寒在内的众人前来相助,然而,一切远没有那么简单。户新那些人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是他们只要来到石州,就会紧紧的靠拢杨家,看上去似乎是杨家给了他们一个安稳发展和栖身的好地方,可实际上是杨家兵不血刃的将这些人收编。至于真正能够帮助杨家渡难之人,只有萧凌寒一个,准确的谁应该是通过萧凌寒牵引出其身后隐藏之人。绕是萧凌寒这些年来闯荡天下见到过无数聪慧之人,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感叹杨玉久的深思远虑,城府深不可测。“杨兄,此事恐怕小弟不能做主。”
杨玉久面色沉重的再是一拜“为兄并非是为难于你,只是恳请你能够将我的意思带给尊师,若尊师不愿出手相助,为兄也不敢强求。”
“如此,待我之后将此事禀报家师看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拜托了。”
萧凌寒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虽然说,杨玉久在一定程度上有算计他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萧凌寒还是将杨玉久的请求告知了郭寻。“凌寒你意如何?”
郭寻看上去起色不差,双眼中的神光更是内敛几分,可见当年的大难之后,他的修为又有了精进。“此事,徒儿免不得要插一会手。”
萧凌寒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算是郭寻不出手,他也会帮助杨玉久。“非是为师不愿帮忙,而是不能,你该知道其中原因。”
“师父做些掩饰,当不会暴漏身份。”
“你将他们想的太过于简单了,这世间他们若是想要找寻一人没有找不到。”
郭寻将话说道这份上了,萧凌寒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