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突破防线。在抵挡住天一门强势的进攻之后,奇州方面便是做出了反应,其它轮休的三股力量迅速集结前来支援,一时之间雷州奇州双方力量在易水之上拉出一道长达数十里的战线,每时每刻都有人失望,尸身坠入易水,哪怕是易水湍急,也有了渐渐被染红的趋势。当田飞宇以及周衍夏辰到来之时,战斗已经相当的激烈,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惨叫声以及血肉横飞的场景。看到此情此景,最让三人动容的不是战斗的惨烈,而是从心底里生出的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奇州势力之间的碾压已经进行了千百年,他们之间的矛盾和仇恨哪怕是眼前涛涛的易水都无法冲刷干净,可是说他们芥蒂与仇恨,比之对天一门还要来的深切。可是此刻,奇州各实力不管以前有着多大的芥蒂和仇恨,此刻却是不约而同的站在一处,将自己的背后交给曾经的敌人。奇州这种从未有过的团结,让三人都是觉得匪夷所思的震撼。“舅父!”
田飞宇闪身来至正与雷州高手戮战不休的伯举身旁,这是他自从和伯举相认之后第一次喊伯举舅父。听到这声呼唤,伯举因为厮杀而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庞柔和了许多。“找几乎离开这里。”
伯举一传音入密之法说道。“舅父你觉的我现在能离开吗?”
刚才产生于田飞宇,周衍夏辰三人心中的震撼,其实早早的就存在于伯举的心中,他是对第一波参与到祖籍天一门强渡易水的那一拨人,在最开始阻击的战斗之中的战斗才是最为凶险最为惨烈的,面对天一门突然发起的迅猛攻击,几乎只是一瞬之间,前来堵截的第一波人便是死伤大半,在那个时候,伯举甚至已经有了面对死亡的觉悟。可就在支撑不住的时候,往昔那些与流云宗矛盾重重,血仇累累的奇州势力众人却是在第一时间赶来,救他于身死危亡之际,那一刻,给伯举的触动很深,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奇州各势力会有如此团结的时候。而在这中奇州各势力死战不退之际,但凡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存了退缩之心,那不仅仅是个人的耻辱,也是整个奇州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可是,伯举心中虽然明知如此,但是他还是存了让田飞宇离开的心思,其实现在谁都清楚,此时此刻的雷州与奇州之间的战斗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奇州即便是倾尽所能,却也只能和强渡易水的天一门斗个旗鼓相当,要知道,雷州方面作为强渡易水的一方,在地利之上不占优势,他们此时与奇州作战的修者也不过只是一部分而已,而后续的修者也还在赶来参战的路上。等到天一门的后续大军到来,双方此时僵持的局面必然就会被打破,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时值此刻,雷州那位至强者秦阳还没有出手,如是此人再加入进来,那么奇州定然会兵败如山倒,面对这种必败的局面,田飞宇留在这里也不过就是送死罢了。伯举心中虽是对田飞宇执意留下的原因深有感触,面上却是一厉,拿出长辈的态度,断喝道“幼稚!”
田飞宇本来觉得舅父让自己离开也就是出于不想看到他身陨于此,只要他表露出自己的意愿之后,想必舅父也就不会在提起让他在这个时候离去的想法。可是那想到,舅父竟然想被触及到了逆鳞一般的发怒起来。“这个时候是该意气用事的时候吗?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此一战对于我奇州来说意味着什么?奇州被吞并已经是不可逆转之事,难道你想让奇州从即日起再也没有复兴的希望吗?”
田飞宇被伯举这一通怒斥说的有些愣神,却也很快就明白过来,没错,此一战之后,奇州的沦落与天一门之手已经是无法抗争的事实,而这一战之后,难道奇州真的就要断送在这一战之后了吗?当然不是,也不能!他明白,舅父这是让他离开是要保存下让奇州将来可以复兴的火种。可是,他有那个能力吗?似是看出了田飞宇的想法,伯举沉声道“此一战的意义你可知在哪里?”
田飞宇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舅父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伯举也不等田飞宇回答,就接着道“你该是看到了,从前我奇州一直都深陷在千百年的矛盾和仇恨之中,而这一战,却是让我奇州各势力摒弃前嫌。”
“此一战我奇州虽无法力挽狂澜,却是一个新的开始。”
“去吧,未来属于你们,你仔细看看,在场的各势力当中可由于你一般出众的子弟,他们都在刻意的留下自己的火种,可是那些后辈子弟,没有一个是可堪大用的,如果没有你去整合他们,他们要么是被天一门逐个击杀,要么便是亡命天涯,只有你才能将他们整合在一处,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懂吗?”
伯举一言可谓是点醒梦中之人,田飞宇目光扫视之下很快就发现以往一些各势力之中熟悉的后辈子弟竟然都不在这场大战之中。知道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其实各势力已经留了后手,反倒是他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不由的感叹自己还是太过于年轻。“快走!”
感受到天一门的后续援军已经将至,而田飞宇竟然还在这里犹犹豫豫,伯举心中大为急躁,以至于在对敌之时竟然险些失手被创。田飞宇深吸一口气,涌入鼻腔之内的是让人作呕的浓郁血腥味道,环视四周,眼见着奇州修士在天一门的步步紧逼之下,死伤越来越大,田飞宇心中大为悲凉。其实从,伯举的话里他已经很清楚一个答案,在奇州与天一门的这场大战之中,从一开始众人都清楚奇州没有胜算,而在这种没有胜算的情况之下,奇州各势力还能够迎难而上,说到底为的其实不是什么打退天一门,而是在给各势力的后辈自己争取逃离奇州的时间。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天一门通往奇州的高墙。在此之前,说实话,田飞宇是非常的看不起奇州各实力的,身为势力子弟他见过了奇州各势力之前太多的龌蹉,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对他们表示敬佩。“叔父保重!”
田飞宇扭头用无比敬佩的目光看向伯举,此时此刻在场的每一个死战不退的奇州之人都是值得他田飞宇去低头的。看出田飞宇眼中所包含的情感,伯举凝重的面庞之上泛起一个笑容。“我早就对你父亲说过,奇州之人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我们之间的赌注,最后还是我赢了,只是你父亲看不到,也无法兑现自己的诺言。”
田飞宇听到这话,为之一怔,他不知道父亲和舅父之间到底都有些什么羁绊,也不知道他们的相处之间都发生过些什么。但仅从这句话里,就已经颠覆了他以前的认知,在此之前在田飞宇看来,父亲和舅父之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而从舅父的言语之中也不难看出,他们之间存在着怎样的赌局,这点他是可以理解父亲的,父亲从小都生活在困苦之中,从微末之中崛起,经历了无数的龌蹉,在他的心里信奉的一直都是霸道,对待奇州各势力,乃至是对待自己的家族众人都是以霸道之法相应对。而驱使他这样做的,当然就是他对奇州各势力的不信任。如果没有今日这一战的话,田飞宇也会走父亲一样的路,至于先前的仁道,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拿着这个,我流云宗没有什么可造之才,若是他日你有心,可寻一个可靠的传人,使其将我流云宗传承下去。”
战斗之中,田飞宇也没有矫情的机会,伸手迅速的结果伯举递过来的须弥戒,这里面承载这什么田飞宇无比清楚,这是一个庞大势力的未来,舅父能够如此信任与他,这是他的荣耀。“快走吧,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言罢,伯举陡然爆发,将田飞宇的对手强行拉进自己的攻击范围。田飞宇不敢在做迟疑,此时不走,他很快就会被其它涌上来的天一门高手缠住,到那时,想要再有人帮他缠住对手,给他制造离开的机会就会极其的苦难。残阳如血,当田飞宇全力退出战场的那一刻,暗中便是涌出来数名高手。田飞宇被这突然出现的数名高手惊住,天一门的人都被堵在易水,什么时候有人来到了后方,要真是已经有天一门的人用到了奇州修士大军的后方,那么奇州的修士大军就极为危险了。正在田飞宇惊惧之时,那涌出来的数名高手却是齐齐的向他拜倒,这个时候田飞宇才是知道,原来这些人是舅父早就安排好的。回望身后血色的残阳,易水岸边的喊杀声已经隐约不可闻,可是田飞宇却依旧可以问道空气之中弥漫的血腥气,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事实便是如此。“少主,我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就快离开。”
说话的是一个老者,就刚才一路上田飞宇的了解,在场的六名高手都是流云宗的历代隐世强者。而这位说话的老者名唤华轩,却是一名天人之境的强者,而另外无名流云宗的隐世高手也都是有着丹气境界修为的强悍人物。“前辈,我们该去哪?”
听着老者的话,田飞宇却是一片的茫然。“宗主吩咐过,若是少主不知该去哪里,那就不要留在奇州走的越远越好。”
闻此一眼,田飞宇浑身一震,片刻之后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与伯举之间虽然有着血脉之上的关系,可是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尚短,甚至在不久之前,在田飞宇的眼中,他和伯举还是敌对的关系。可是从今日种种不难看出,伯举对他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离开奇州?之前伯举说让他去整合那些已经在这场大战之前离去的各势力子弟,现在看来也不过只是一个让他离开的说辞罢了,最终的原因还是不想让他死在这里。要是真的想伯举说的那样,他也不会嘱咐华轩等人带他离开奇州了。而是会好好的看着他,让他按照伯举的那派去整合各势力的子弟,以求他日能够让奇州复兴。沉默许久,田飞宇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去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