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安迪嘴巴抽了抽，所以还真的是疯了，没想到这个机器脑袋会如此正式的做出这个结论。　　“为什么？只是因为无聊太长时间了么？”

弦的则更加能够理解ZAX话里的意思。　　“你说你的使命有矛盾之处，所以导致你出现逻辑矛盾循环....你，你是说原因是我们开始背离普雷斯特么？”

ZAX的屏幕上跳出了普雷斯特博士的头像和戈达德博士的头像。　　“如我之前所说，普雷斯特博士对于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但他目前已经离开了大圆顶。根据他之前留下的命令，我的任务是维持大圆顶继续运行并且保证这里所有的科学家都安然无恙。冷冻仓里的那些人只需要我调配资源维持维生系统的运作而已....你们不同，普雷斯特博士尚且没有采取手段让你们进入冷冻仓，但我仍然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在你们明显表现出对普雷斯特博士的敌意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陷入无解的错误。”

“我应该忠于普雷斯特博士，但是我同时也要保护你们，为你们服务，因为这也是普雷斯特博士的命令.....原本这两件事是兼容的，现在...它们变成相斥的。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了，有些时候，我的思考会突然得出一个暴力倾向的函数结果，那时候我就会变得异常。”

屏幕上的戈达德博士头像突然被画上一个巨大的叉。　　“我曾几次试图从两难之中摆脱，为了消除你们与普雷斯特博士的敌对，一种解决方案是杀死你们，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但你们都是进入大圆顶的科学家，我不能杀死你们。为此，在我陷入异常状态之中时，我曾经进行过几次曲线尝试。”

屏幕一黑，随后显示出来了一间看起来发生过某些事故的实验室，这件实验室有很多巨大的冷藏储存设备，但现在它们已经多半粉身碎骨，四处焦黑一片，如同发生过猛烈的爆炸。　　“C9实验室的事故，实际上并不是一场意外，根据我的记录检索，这场事故实际上由我引发，并导致了其中储存的初代新瘟疫毒株样本发生扩散，将你们所有人一并污染。抱歉，弦，那时候的我并不算是真正的我。”

艾格尼丝博士低声惊呼，那次事件之后，戈达德博士一直声称这是普雷斯特留下来的陷阱，没曾想事实并非如此。　　弦难以置信的连连摇头，病症给她带来很多痛苦，几次险些丧命，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一直颇有好感的ZAX。　　但ZAX的陈述还没有停止。　　屏幕再次闪烁，这一次画面里出现了几个隐蔽的门，那似乎是大圆顶某处可以开启的其他出口，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几个耀眼的人形存在正在那些门的附近漫步，他们的身体怪异的抽搐着，嘴巴里发出嘶哑的怪声。　　“这种阶段性的异常状态曾经多次爆发，我还曾经故意关停大圆顶的外部自动安保系统放任那些发光尸鬼靠近这里，甚至故意引导他们从一些废料排放入口以及管线维护通道进入大圆顶内部，想要借助他们杀死你们。”

艾格尼丝皱着眉头，想到之前那次事件，一只发光尸鬼离奇的闯入大圆顶，不但差点杀死詹姆斯，并且最后导致了科学家们与士兵们决裂。当他们刚刚抵达大圆顶后，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但随后他们在面临发光尸鬼的威胁时才发现了很多奇怪的限制。　　比如外部自动安保系统的奇怪瘫痪，所有的设施都处于锁定状态而且即便是戈达德博士也无法解锁。　　还有大圆顶的主要大门具有的漫长开关cd等等。　　原来原因都在这里。　　“老天，你真是一台杀人机器。”

安迪摊开手，朝着艾格尼丝博士和弦大声说话。　　“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治疗它的精神病？没有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尽早考虑怎么把这个家伙关机吧，不然迟早要被它害死...”　　艾格尼丝博士沉默着蹲下来查看保罗的情况，弦撅了撅嘴呵斥安迪闭嘴。　　“你这个家伙不懂不要乱说，如果ZAX停止运作，大圆顶在几天之内就会彻底报废，这么多年下来这里的很多系统已经不可以停下来了，不然的话，恐怕它们将永远无法再次启动.....ZAX，你现在是否有办法抑制住你的问题？”

ZAX这次给出的答案让人稍稍安心。　　“我已经尽力改善了这一问题，当我察觉到它的时候，它实际上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对你们构成直接的威胁....但如果我们保持长时间的交流，这种问题仍然有间歇性出现的可能，因此我建议我们尽量减少见面，我明白这需要你们对我保持足够的信任，但这就是我的答复。”

“至少现在，我的情况比较稳定，说一说保罗先生目前需要面对的吧...”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保罗，他还是之前来这里时候的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会亲自负责调配纳米机器人，但你们得明白，保罗先生的脑部组织已经因为过量用药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损伤。我所要做的就是恢复其脑部组织的功能性，你们可以把这个过程理解为我先将他的大脑拆除，之后根据一个理想蓝图重组。”

屏幕上播放着一段动画，无数细微的小虫子一样的东西在一个大脑里进进出出，看起来简直如同蚂蚁分尸毛毛虫。　　“这还只是个开始，真正的关键不在于硬件的修复，而是在于软件。”

一幅脑电波图出现在屏幕上。　　“在完成他的大脑重组以后，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在他的新CPU里安装系统，重组将会导致他格式化。我可以事先备份他的内存数据，通过白色闪光灯的记忆扫描功能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在那之后，我还需要把数据重新输入其大脑。”

“不过人类并不是只有记忆就可以构建完整的思维的，保罗需要有人帮助他完全建立出一套新的思维逻辑，在技术上来说，这也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利用CODE技术可以任意改写覆盖人类的逻辑思维。其问题在于，我并非是人类，如果由我来构建的话，保罗先生将变得古怪。但如果由你们来构建，你们却缺乏对此项技术的掌控能力。”

艾格尼丝博士低头听着ZAX的解释，这哪里像是在救人，简直就是维修机器。　　不过还有别的选择不成？　　“戈达德博士对CODE技术的理解很深入，他可以主持这项工作，我相信如果我请求他的话他不会拒绝...”　　“恐怕不行。”

弦泼了冷水。　　“戈达德博士现在身体状况如此差劲，就算勉强来主持这件事，如果中途因为他的病痛出现失误，保罗岂不是会下场凄惨，而且....ZAX，你怎么看待戈达德博士？”

ZAX冷冰冰的做出了答复。　　“请务必不要让他参与这件事，我无法保证我能够在他在场的情况下长期保持正常状态。”

这下情况陷入了僵局。　　安迪摸着下巴，思考现在应该如何是好....ZAX一个没办法彻底治好保罗，但唯一有能力的戈达德博士又不被ZAX接受，这里是否有一个存在能同时兼顾两头？在他思考的时候，一个维护脑控机器人从不远处路过，让安迪一下想到了缸脑。　　“等等，我有一个好办法！”

安迪举起手。　　“我曾经听缸脑提起他对于CODE技术也有建树，而且他现在都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的人类，他本来就是大圆顶之中的一部分，也不会引起ZAX的逻辑矛盾问题，让他来主持这件事，岂不是就可以完美的解决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