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安迪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一片银河一般的宇宙空间,而自己如同一条大鱼一般在其中遨游,这样惬意的感觉令人神清气爽,只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但很可惜的是一切很快就发生了改变,在他的前面,那些璀璨的星海突然如同被无形的刀锋切断一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即便还没有靠近也能感受到一股可怕的虚无感,那黑暗里什么都没有,是纯粹的“无”。 他很想要远离那里,却发觉那里正在散发一种引力,将自己向着那个方向拽了过去。 在黑暗里飘荡一阵子之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些说话的声音。 “好像找到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正中目标。”
谜之声音这样说着,完全找不到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就算不是我们也没办法坐视不理了,这个家伙的存在正在扭曲一切,把我们设计好的框架统统改变,如果假以时日它必将酿成大祸,最近几次临界的结果很差劲,要是被它抓住机会做手脚的话....” 第二个迷之声音有点熟悉,就在安迪思索的时候,感觉什么东西重重的拍了他一下。 “你在这干嘛?回去!”
四周一片模糊,所有的东西都被拉长了,一瞬间他仿佛穿越了无数的空间.... ................ 睁开眼睛,安迪发现自己正躺在车上,车子正在向某个方向行驶,自己正处于一堆杂物之中,旁边挂着一个点滴架子上面有一袋不明的透明液体,这液体正在被注入他的体内。 随后,他感觉自己的左手手臂有点奇怪,好像有人在用指甲划一样痒痒。 他理所当然的微微抬头看过去,随后发现弦蹲在那里用一些银光闪闪的医疗器械对自己的手臂进行着十分血腥的操作,包括不限于将一些东西缝合和将一些东西取出等等....但是安迪并没有因此感觉到疼痛。 “你醒了?”
弦一丝不苟的放好器械,然后举起缝合针开始缝合伤口。 “你受伤很严重,恢复还要一段时间,等把你的手臂处理好我就给你注射一针超级治疗针,应该可以在两天内恢复你的行动能力。至于你中的毒有点麻烦,我自己配置的解毒剂不能完全缓解它造成的伤害,恐怕你在短时间内还会感觉状态不对。”
目光转动,安迪看见一根空掉的高压注射器被丢到一边,那应该是一剂吗啡X,这东西起到了强力阵痛的作用使他不会被手术的痛苦逼疯。但是那只是暂时的,效果过去之后该来的还是会来,只能祈祷治疗针的效果可以作用的更快。 “那帮家伙没追过来?”
安迪尝试动了动,被弦做手势阻止。 “他们不敢,我丢出去的东西足够把他们全部融化成渣滓,与我调制出来的毒剂相比他们用的那些毒素只是小儿科。只可惜我并不是特别擅长解毒,而且我们有的材料也太差了.....我猜测那些人的武器上用的毒应该包含蛇毒,但是我给你用了血清之后效果不是很理想,大概里面还混合了其他的...比如某些草本植物的成分。”
一阵阵响亮的鸣笛声从前面的驾驶室传来,车子从什么东西旁边略过,稍稍听得到一些惊呼。 安迪愣了一下,弦就在他身边,那么开车的是谁? 带着这种疑问的目光,他询问弦。 “难不成你们找到了一个司机?”
弦摇头。 “我不是很会驾驶....而且我们有一个现成的司机不是么?虽然一开始我也很怀疑,但是那时候情况紧急,既然缸脑说他战前曾经是一个业余赛车运动员,那么何不让它尝试证明一下自己的说法,从结果来看他还算是有两把刷子的。”
安迪难以置信的咧开嘴。 “你确定?那家伙可是都没有脚的啊!他怎么开车?”
勉强挣扎着又坐起来一点,他看见前面驾驶室里的那个机器人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捆着石头的树枝不断的去压...或者说砸离合以及油门,刹车对于他来说可能有点顾不上,周围有一些土人被呼啸而过的原子悍马吓得连连后退。 “你....” 安迪正想说些什么,一阵枪声传来,将原子悍马打的直冒火星。几颗子弹精准的扫到了驾驶室里,因为窗户没有关上,把缸脑的金属躯体打的叮当作响,多出了几个凹坑。 “哦,真是令人生厌,你们这些虫豸!我要碾碎你们所有人!”
缸脑一转方向盘,随后将油门压死,全力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你等等!....” 安迪被吓得亡魂大冒,这个家伙可能撞不死,但是自己可还是血肉之躯呢。 一个黑影重重的撞在车头,然后飞了出去,又有什么东西被车轮压过,让车里的两人颠簸的上窜下跳。 安迪的话被硬生生噎了回去,因为他的脑袋多次撞击到了车顶,眼冒金星。弦也没有好过,捂着脑袋抓住了安迪的输液架,努力不让所有的一切都搞砸。 “停车停车!你想害死所有人么?”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前方传来的只有缸脑的狂笑。 “快停下!”
.................. 在大河的源头之处,有几个人驻守在这里。 巍峨的山脉挡住了继续北上的道路,所有试图找到绕行路线的尝试基本都以失败告终,这片大山占地辽阔无比,且没有任何山间小道可以穿行,翻越它更是无稽之谈。可就是这样的群山之中,却独有一个深邃而宽阔的山洞存在。 山洞足足有五米高接近十米宽,里面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通往何处。 进入山洞非常困难,因为这里历来都是各个部落传颂的通往神之国度的禁忌区域,山洞之中一年四季都持续不断的流出清澈无比没有辐射的净水,净水在下游形成了宽阔的大河,滋养了无数生命让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出现了一片绿洲。 在山洞的入口附近,土人们修筑了很多用于祭祀的建筑和各种取悦于他们所信仰的神秘神明的石雕,大量的祭祀场分布在周围,飘荡的各种生物的皮子旗、图腾柱、祭品台、以及风干的各类祭品点缀着这里的环境。 几名赫卡忒猎犬神色冷峻的抱着双臂目视前方,黑色的毒蛇从他们身边垂落下来咝咝的吐着舌头,地上随意丢弃着几具尸首,穿着都类似于萨满之类的部落神官,他们都被一刀毙命,面色因为中毒而黑紫一片。 还有几个部落战士站在一旁,武器已经被解除,双手都被捆住,神色都有些不安。 一名赫卡忒猎犬看了一会前方,转身看向旁边几个瑟瑟发抖的部落战士。 “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胆敢违抗赫卡特大人的命令!那个已经被顶替掉的愚蠢老萨满竟然做出如此错误的判断!什么会有一个人进入山中拯救神国,全都是狗屁!赫卡忒大人说了,这山里面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神宫,在她完成自己的伟大目标之后就会回归其中,任何胆敢进去的人都是对她的亵渎!你们这些人居然想要放人进去?必须全部处以极刑!”
部落战士们看着那些面色不善的猎犬已经害怕到极致,他们听说过赫卡忒的手段,除了手下拥有压倒性的暴力军队以外,这名可怕的自称行走人间的神明还善于拷打、诅咒,让人感受无法形容的痛苦并赋予整个部落以苦难。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抽泣着跪地磕头祈求这些赫卡忒鹰犬的原谅,只有一个十余岁的年轻人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些赫卡忒猎犬不愿求饶。 但不管他们如何做,那些被释放的毒蛇全都冲了过来朝着所有人身上咬了过去。 剧痛从被咬中的地方传来,随后就是冰冷的麻木,年轻人倒在地上,这蛇毒似乎具有某种致幻性,他看见天空变得五彩斑斓大地则如同呼吸一般颤抖不休,那些赫卡忒猎犬们则好似一些恶鬼一般变得虚幻而可怖。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一团耀眼的光芒猛地从远处朝着这里直直的冲了过来。 “快停下!”
有声音从远处传来,飘渺的如同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