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伙从那掩体里面走了出来,正好与三个人迎头相见。 他们或背或抱的带着一大堆东西,虽然没有具体露出来,但很明显都是刚刚从眼前这个掩体里取出来的。 队长一下就来了精神,但他也知道和这样一群家伙当面争执是很可笑的选择,于是示意身后两人让开道路,打算等这些家伙离开以后再下去看看有没有剩下的。 但那些人就那么站在那里,彼此隐蔽的交头接耳一阵,随后看向三人的眼光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队长心里咯噔一声,慌忙开始解释。 “不用担心我们泄漏位置,这个地方的位置早就已经泄漏掉了,据我所知那个卖地图的老滑头绝对不会信守承诺,他已经把地图卖给胡佛大坝市的很多寻宝猎人,即便你们留下我们也没办法保守住这个地方的隐秘。”
这一番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些人已经开始暂时放下辎重,举起手里的长短武器。 见势不妙,队长眼珠子一转,忽然信手入兜准备掏出一颗闪光弹搅乱局势,岂料对方那群人之中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家伙锐利的眼睛一眼就注意到了队长的小动作,他闪电一般的拔出手枪一枪就击中了队长的手。 “啊!!——” 队长捂着已经粉碎的手痛的满地打滚,这一突然变故当场就把没怎么见过大场面的阿基莎吓得丢了魂,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早在发现掩体里走出来人时就悄无声息的向后退的丘特已经走到了阿基莎身后一线的位置,他趁着队长的惨状吸引大部分人视线的短短一瞬间猛然丢出一个布包一样的东西,但可怕的是他根本没想着丢到那些暴徒的身边,而是直接丢到了阿基莎脚底下。 暴徒们不由一愣,注意力立刻从开始转身逃跑的丘特身上转移到了那个阿基莎旁边的不明物上。 阿基莎看着那八成是爆炸物的东西在自己身旁停止滚动,眼前已经开始了走马灯,从儿时独自外出玩耍不慎摔入地下战前遗迹开始第一次探索开始到自己临行之前与不敢与父母告别而仅仅只是写下一封近乎遗书的信件.....短暂一生的过往有顺序而又十分迅速的在她眼前重现。 嘭的一声,那东西果然当场炸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闪电般的淹没了她的视野。 她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身体完全由本能所占据。 直到一只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拽住她头发给了她两个巴掌以后她才从那种歇斯底里之中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因为刚才无比绝望的嚎哭而受损,短期内根本无法再说话。 原来刚才那个包里装的是丘特自制的土制烟雾弹,爆炸威力很小,只是弹体里面的特质颜料在受热后开始快速挥发,进入空气遇冷以后又开始凝固,形成大量带有颜色的微小颗粒制造了一场滚滚浓烟出来。 阿基莎现在灰头土脸不堪入目,如此近的距离让她满脸都是黑色的粉尘,再加上刚才情绪失控喷涌而出的涕泪,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之后让她的脸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但这里没人可怜她。 一把冰冷的刀子直接贴在了她的脸上。 “别哭了小妞,你哭的很难听,再敢哭出来我就拔你的头发,之后切你的耳朵和手指,直到你懂得不要继续发出噪音为止。”
阿基莎勉强抑制住自己慌乱的点头,随后被那个暴徒拽住头发拉扯到朝向那掩体的方向,紧跟着就是一脚把她朝着那个方向踹了出去,巨大的力量让阿基莎几乎以为自己的腰会断掉,她尖叫一声踉跄着朝着那边来了一个大马趴。 在她的脸即将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又是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随后像是抓小鸡一样将她夹在胳膊里。 她脑袋倒悬着,视野被自己的头发和污物阻挡,但仍然觉得有一双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像是群狼凝视误入狼群的蠢货猎物。 暴徒们个个身强体壮心狠手辣,彼此之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个个姿态挺拔凶神恶煞,身上普遍穿有战斗装甲或厚实的防弹衣,武器则多为状态相当好的手枪步枪。 可以说,在废土上,这么一伙人几乎是横行霸道的。只要他们想的话,一些散落于荒郊野外的小型部落顷刻之间就会被屠杀殆尽,即便是某些中型聚落如果疏于防范遭到他们偷袭也将会一败涂地,财富会被掠夺一空,人口尽数化为奴隶。 “我真是憋挺久的了。”
一个闷里闷气的声音响起。 “给我一点时间如何?你们里面也有快要受不了的吧?咱们可以一起来....” 阿基莎听的全身一僵,冷汗一股股的往外流,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二十遍为什么非要找死一般的离开天堂一般的NCR内地跑来这个荒蛮无比的鬼地方。 “开个玩笑咯,怎么有人一脸当真的表情?”
暴徒们之中响起一阵哄笑,所幸这些人似乎有某些共识,这个话头真的被所有人当作一个玩笑而不是进一步发展下去变成一场惨剧。 一阵打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暴徒们转身看去,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暴徒正在与丘特肉搏。 他虽然身高不高,但壮实的如同一个石墩子。丘特被他玩耍一般的一次次撂倒,在粗糙的地面上摔的砰砰作响。 丘特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样一遍遍站起来,他的一只手臂应该被打伤了,行动起来动作并不流畅,但仍然执着的与眼前明显是占据绝对优势的暴徒搏斗。 片刻后,暴徒之中有人开了口。 “别玩了,你明知道我们赶时间,抓紧。”
丘特再次被打倒在地,他怒吼一声拽开了裹住自己脑袋的布匹,露出一个全覆式的防毒面具。那面具的目镜都已经因为打斗而开裂,于是丘特紧接着一把拽下面具丢到地上去。面具下,他露出一张近乎猩红色的好似覆盖着一层血管清晰可见的薄肉与三三两两毛发的可怖面孔,这配合那不似人声的嘶吼暂时吓住了正准备继续动手的暴徒。 “晦气,我说怎么这么严实,是个烂肉尸。”
那暴徒吐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拳头上都沾上了尸鬼的恶臭。 只可惜这短暂一瞬间的机会没有给丘特什么帮助,对方明显是在废土上见多识广的人,不是不知道尸鬼为何物的温室花朵或者满脑子古怪迷信认为尸鬼都是恶灵附体之人的部落土人。 他随意的躲过了已经全无章法的丘特破绽百出的飞扑,随后一肘击中了丘特的肋下,可怕的骨折声当即响彻在空气里。 那个提醒这暴徒加快速度的冷酷声音再次响起。 “尸鬼没用,做了。”
那独眼矮个壮汉听了这话把嘴一咧,歪了歪脑袋,走上前去对准还想要摇晃着爬起来的丘特梆梆两拳,在丘特当场倒地不起以后又高高向后抬起自己的粗壮短腿,对准丘特的脑袋就是几记凶狠的足球踢,声音让人感觉牙酸。 直到丘特已经悄无声息了,那满脸狞笑的家伙才停止这凶残的行为。 从头发缝隙里全程旁观这暴行的阿基莎已经哭不出声,干哑的嘴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NCR把她之前保护的太好,那些无处不在的警卫、NCR士兵和神出鬼没的游骑兵以及严明的秩序法规驱散和压制了大多数直接的黑暗,这让她从未想象过真实的废土可能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