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都完成不了。”
秦邀月耸耸肩,双肘撑在膝盖上,又捧着西瓜慢慢啃起来。“本来是想给你两天沐休的,既然这样,你这两天就随本王送犯人去地牢吧。”
楚墨将茶盏放在了桌上,站起来拂了一下袖子,“本王不会没有资格命令你办事吧?”
秦邀月也跟着站起来,抱拳说道,“自然有的,可是王爷,这是我的私人时间……”楚墨勾着唇冷冷笑了一下,打断了秦邀月的喋喋不休,“入了军营,你便把你这身子交给南梁了,既然这样,哪里还有什么私人不私人的?本王让你做的,是公务,不可推脱,不得推脱。”
楚墨什么时候比她还会讲歪理了?秦邀月心有万分不平也不能表现出来,撅着唇嘀咕了两句。“既然西瓜也吃完了,你还不回去守着?小心本王判你知道失职的罪名。”
秦邀月便拱手,退回去站岗了,对面那兄弟满脸羡慕地说,“副将,还是你厉害,居然能和王爷等平起平坐地下棋。”
秦邀月抬手承让。这时,皇后带着那一些世家小姐在花园里赏花,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清脆含蓄的轻笑,有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顾千丞和楚墨身上瞟。因为方才中途离开,秦邀月还没来得及得知他们两个娶亲的结果,眼下穷极无聊,秦邀月靠在柱上,随口问道,“凌小姐和王爷什么时候会成亲?”
对面的士兵挠了一下头,“王爷不愿意现在娶凌小姐,不管皇后如何指责,都一副死猪……咳咳,态度都很坚定。就是不娶,中途凌小姐气跑了。”
秦邀月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按理来说不该这样啊,当初此二人在她的婚礼上如此嚣张,她一只以为她一死他们两个就会迫不及待地搅在一起。这对狗男女在玩什么把戏?又把目光移到顾千丞身上,扬了一下下巴,“那九殿下的皇子妃呢?是哪一家的千金?”
“九殿下说自己还年轻,又说自己不想被束缚,绕来绕去,没说喜欢谁。”
士兵耸耸肩,“他的婚事,皇后自然要仔细斟酌。好像有什么柳家小姐……不清楚。”
秦邀月又跟着点了一下头。侧身看向莲花池,今年的莲花开得不错,在碧绿色的池水之中轻轻摆动,花瓣仿佛有生命似的一张一合,香气可以沁入肺腑,在被风一吹,更是令人陶醉。世家小姐们正吃茶赏花、说诗对词,玩得不亦说乎,人群之中突然又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尖叫。“越王!是越王!”
“我的天呐,越王怎么来了?”
“……”秦邀月抬起眸子,朝月牙门看去,一个墨色身影出现在那儿,他双肩宽阔,细臂窄腰,腰间别着容臭玉佩,戴着一顶珠璎帽,他的五官十分柔和,似是经过打磨的一块美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得大概就是他。秦邀月对越王楚昊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听旁人说过他特别谦逊有礼。他先过去给皇后问好,又走开亭子中,与楚墨二人打招呼。“五皇兄,这么无聊的赏花会,怎么你也来了?”
楚昊者扇一合,轻轻拍在顾千丞的脑袋上,“瞧你这话说的,恁的让旁人同你一样都要没有眼力?我来欣赏一下这百花不行?”
顾千丞笑了一下,“怪我不懂皇兄的风骨情怀,这厢以茶代酒,给你赔礼道歉。”
楚昊轻笑了一下,刹那当真才算百花盛开,他结过顾千丞的茶杯,慢慢地啜了一口,瞥了一眼他们的棋盘,“三皇兄在教他下棋?”
楚墨微微颔首,“谈不上教,就是穷极无聊,随意玩一两局。”
楚昊不知道这盘棋是秦邀月陪楚墨下的,他支着下巴看了会儿,“三皇兄,臣弟看这棋下得有模有样,小九的棋技大有长进。出去一趟,竟能下出这样的棋了?”
顾千丞也不居功,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五皇兄,这可不是臣弟的功劳,这棋是秦暮陪三皇兄下的。”
楚昊饶有兴致地拖长尾音,将扇子再度展开轻轻摇着,“秦暮?秦副将?早听说他的名号,倒没能识得庐山真面目。本王着实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顾千丞冲秦邀月招了一下手,秦邀月走到几人面前,拱手行礼,“给越王请安,属下正是秦暮。”
楚昊打量了秦邀月两眼,眸中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之色。“竟然如此娇小?”
秦邀月也不想长这么矮啊,毕竟云清雪这爹不疼娘不爱的,没吃的常年营养不良。见秦邀月半晌不说话,楚昊又笑着解释,“秦副将不要误会,本王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不过你有勇有谋,本王惊讶罢了。”
“属下明白,也万万不敢生气。”
你戴着个帽子还没楚墨高,哪来的脸评论我。“三皇兄,臣弟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你下棋了,实在技痒,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还请指教臣弟一二。”
楚昊又转头跟楚墨说道。楚墨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宫女上来换了一些果蔬和茶水,两人各坐一边,收完棋子以后便认真应付起来,每一颗棋都下得十分郑重,没人中途啃了三块西瓜,喝水也是嫌有,半点不马虎。秦邀月没被叫回去,站在一边跟看着,越看越是有些心惊。别看楚昊此人表面上温文尔雅,他这棋下得又狠又绝,若他对面的不是楚墨,此刻怕已经大惊失色,自动认输了。最后两个人打了一个平手,竟是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下完。楚昊扭了一下脖子,拱手笑道,“三皇兄承让了。昔日你杀我杀得酣畅淋漓,今日总算沉冤得雪一回。”
楚墨说道,“五皇弟说笑了。”
楚昊又饶有兴致地看向顾千丞,“小九,要不要和皇兄来一把?”
顾千丞方才看得眼花缭乱,连忙晃手,苦哈哈地说,“五皇兄就饶了臣弟吧,臣弟着实不通棋艺。”
楚昊又抿着唇笑了一下,又执起茶盏,仪态万千地喝了一口,再把目光放在秦邀月身上,“秦副将,你要同本王来一盘?”
就你这个打法,十个老婆能被你赶走九个,谁敢打?再说,她就一个副将,到时候赢了不是太撂楚昊的面子吗?“属下自知实力不足,不敢在王爷面前献丑。”
楚昊摆了一下手,“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强求你了。”
转头跟楚墨二人说,“外边山花烂漫,不如我们共赏一二,也好过在此处闷着。”
三个人就说说笑笑的离开了。赏花会还在继续,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过得太苦了,秦邀月近来嗜睡,早上怎么睡也睡不醒,抱着剑昏昏欲睡起来。有几个世家小姐在给鱼投食,太阳的角度变化了一些,她们便躲到亭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