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客栈,客栈外面是几层台阶,台阶旁边倒着两具尸体,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也倒在了台前,除去臭虫的响声之外,这里十分安静。封鸣腰间的佩剑出鞘一分,露出亮澄澄的光彩,率先踏进了客栈,四处看了一圈以后,他低声对楚墨说道,“王爷,楼下没活人,需不需要去楼上房间看一下?”
“不去楼上,你今天要睡这里?”
秦邀月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封鸣有一瞬间地窘迫,他冷哼了一声,别开头。封鸣又率先走上二楼的木梯,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谨慎,跟要去踹良民窝的土匪有得一拼。秦邀月走在后面,看着封鸣的背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有时候他真的怀疑封鸣的智商,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得他在楚墨身边撑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被弄死?他们刚刚都这么大声了,就算这里面真的藏了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是不是也早就该听见了?他们放轻脚步有任何意义吗?楚墨脚步如常,倒没有鄙视忠心耿耿的下属。一行人来到二楼,彼此分开,分别去探一探二楼的厢房。秦邀月探出袖子中的匕首,没有将开鞘,就这样顶开了房门,一大股灰尘扑面而来,秦邀月抬起手挥了挥。看清了房间内的格局。房间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挂着帷幔的床榻,一帘叮叮当当的珠帘、一个镂空香炉、一面梅花屏风。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应该是能住人的。秦邀月又走进房间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原想开开窗透气,又想到了一整条街的尸体,便作罢了。走出这间房,楚墨和封鸣恰好也出来了,楚墨眉间折痕尤深,他问道,“有没有深恶恶发现?”
“我那一间没有。也没有发现死人。”
秦邀月随口问道,“你们呢?”
楚墨道,“这间房睡了一个。”
封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搜的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人,便都去楚墨的党建看了看,这一看差点呕了出来。之前也是遥遥看一眼,现在他们才明白因为疫病死去的尸体究竟有多恐怖,那具尸体应该还没有死多久,脸上的红点变成一个一个的深坑,甚至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穿插的蛆。关键是尸体不止一具,一男一女,一个搭在另外一个上面死的。不用说也知道他们临死前在干吗。也难怪刚刚楚墨的脸色这么难看了。秦邀月有些唏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都满脸麻子了,还算牡丹花吗?”
封鸣捏着鼻子,有些嫌弃。“对啊。”
秦邀月想了想之前犯病的那一些人,也觉得十分不科学,“都这样了,他是怎么那个什么勃的。”
她话说得不算隐秘,在场两个男人都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封鸣震惊了,“秦暮。你忘记你是一个女人了吗?”
秦邀月不好意思地笑了,“这当男人久了,还真就有点忘记了。”
楚墨忍无可忍,“你回去给本王抄一遍清心决。”
“有这种东西?”
秦邀月也震惊了。封鸣轻咳一声,“王爷自己创的。足足有三百页这么厚吧。”
封鸣不假思索地给秦邀月比了一个厚度,秦邀月吞了一下口水,干笑道,“三百页,般若多罗蜜心经都没这么厚吧?王爷这是要自创佛门?”
她说这些年楚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原来是把时间和经历都耗费在了这上面。难怪看上去就这么清心寡欲……他该不会真的想遁入空门了吧?“你说的是。”
楚墨垂眸沉思了一会儿,“那就连它一起抄了吧。”
秦邀月:“……王爷,我还没有看破红尘。”
楚墨脸上的表情有些温柔,“多抄几遍,很快的。”
秦邀月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哭丧着一张脸,“王爷,我以后绝对心无杂念,您能别对我这么残忍吗?”
“放心吧,抄两次而已,看破不了红尘。”
楚墨又将丰富的表情收敛住了,依旧是那副沉如水的面孔。楚墨说完,转身又去看其他房间了。秦邀月:“……”刚刚不是说一次吗?封鸣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地跟上了楚墨。检查完二楼地房间,除了运气不好的楚墨撞到了一具尸体,几个人还找到了另外一具,这人身上穿的衣服与楼下的小厮一样,看上去应该也是这里的伙计。“王爷,今晚我们睡这里吗?”
楚墨微微颔首,“最好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那王爷,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吧,有刺客来也好应付一些。”
封鸣再度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盯着秦邀月,秦邀月莫名其妙,“你为什么总用这么复杂的目光看我?暗恋我?”
封鸣剧烈的咳嗽起来,十分生气的表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喜欢豆芽菜。”
开玩笑,王爷还在这里呢,他还不想这么早死。秦邀月满目沧桑,“……好了,你不用这么着急解释,我知道没有人喜欢我。”
为什么每一个被问道这个问题的人,都这么着急着否认啊,稍微迟疑一点不行吗?或者恼羞成怒一下也成啊。秦邀月这是经历了什么啊。“王爷,你喜欢属下吗?”
秦邀月充满希翼地看着楚墨,哪怕迟疑一秒都好。楚墨果真迟疑了一秒,“……带吃了的吗?”
王爷,您真是越来越会转移话题了。秦邀月泪流满脸,同时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实在太过于暧昧,要是楚墨真的回答喜欢,她以后还怎么面对楚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