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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君急速坠向无尽的黑暗深渊。
在天骤然黑下来的同时,他猛然向下坠落。 颜君根本来不及想清楚怎么突然间天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平地突然会出现一个深渊。 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骤然遇到这种境况,他惊慌失措下尖声哭喊,叫着爸爸妈妈,然而黑暗吞噬了他的哭喊,四周没有任何反应。 坠落一直在持续,永无止境一般,周围越来越冷,冰入骨髓,他竭力挣扎,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全身被看不见的力量束缚得死死的。 如墨似漆般的黑暗中,颜君一直在哭喊,在挣扎,然而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救援,四周只有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在流逝,颜君在挣扎哭喊中嗓子又痛又哑,哭喊变成无声的抽咽,直到精疲力竭。他放弃了挣扎,也无力哭喊,只能任由自己在眩晕中坠向黑暗无边的深渊。 不知何时,颜君发现自己停止了下坠感,在漆黑中漂浮着,四处不着力,和冷得刺骨。 我在做梦吗?颜君暗想。 怎么才可以醒来?颜君想起妈妈曾说过,咬一下舌头,痛了就会醒。 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头,然而没有任何感觉,他用舌头舔舔嘴,才惊恐地感觉自己没有舌头!他吓得张嘴大喊,然后他感觉自己没有嘴! 接着他发现自己没有躯体,只有一个虚影的轮廓。 颜君吓得魂魄俱飞,妈妈啊,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 他心里疯狂呐喊,痛哭嘶叫。 在这个无光无声,无影无形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听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应该是死掉了,变成了鬼,才会这个样子。颜君无比惊惧中开始痛哭流涕,我再也回不去了,爸爸妈妈也见不到我了,也见不到那些小伙伴了。 没有日升月落,没有时间概念,就这样在黑暗中漂浮。 不知过了多久。 颜君见到突地一点微光亮起,这点光不知道发生在何处,颜君只知道突然就见到那一点光亮起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光亮突然铺开,刹那间就亮得眩目,刺得他睁不开眼,虽然他没有眼睛。同时周围开始突然剧烈地热了起来,瞬间从刺骨的冰冷变成烈日下的灼烤。 刺目的光线里显示一副影像,在自已家的房间里,他和一个小女孩并排坐着床脚边,似乎在躲着谁,屋外有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把脑袋抵在窗户栏杆间,拼命往里看,一边说:“你们两个躲在里面干什么?扮家家吗?我看到你们了,羞羞脸,羞羞脸。。。”颜君很惊讶,他记得很清楚,这就是前几个月的某一天,他与邻居女孩玩过家家,女孩是邻居的玉儿,屋外面是隔壁家的柳小兵。 没等他多想,影像开始变化,他眼前呈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慈爱地看着颜君,说道:“乖宝醒了?要屙尿么?”
然后颜君听到自己的回答:“婆婆,我要吃皮儿。”
“一早就要吃皮儿?你个小馋虫,等等啊,婆婆给乖宝拿。”
这是外婆,颜君莫名的就知道,这个场景是自己刚会说话时候在外婆家的事。 影像还在一路变。 “老储,恭喜了,一个大胖小子。”
旁白一名女性的声音。
君爸瘦削的脸浮现在面前,胡子刮得很干净,脸也显得更白净,半短发梳着中分,笑得嘴都合不拢:“谢谢曹医师,辛苦你了。”颜君看着君爸的模样,惊讶得嘴真的合不拢了。 他忘了自己现在没嘴。 这些都是我的记忆?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事,刺目的光线变成一片眩白,影像消失,温度还在升高,他感觉到发自灼烧灵魂的炽热。 颜君惊恐地察觉到那片眩光扫过自己,如筛子一般筛遍自身的每处缝隙角落,脑仁一阵阵的剧痛,筛出来的碎屑如砂粒般迅速被汽化为一阵青烟消失在眩光中。 其实在时候,颜君感觉不到手脚和全身,为什么又会觉到灼热和刺痛? 这一切都说不通,太诡异了,不过颜君还不明白这些。 他看到伴随青烟出现的一幅幅模糊的影像,影像内容不断变换场景,有古装人物有现代人物,有亭台楼阁战场硝烟等等,颜君已经无力去看了,当然以他的见识就算看了也不明白。 就在这如炼狱般的炽热眩光中,颜君被筛过一遍又一遍,在灼烧的剧痛中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每扫描一遍,一些碎光砂粒就从颜君形体中脱落汽化,颜君的形体轮廓就明显地轻薄稀疏透明一些,扫描几次以后,颜君形体已经虚得如山间薄雾,随时会在炫光中消散。 最终,颜君在下一次的眩光扫描下,烟消云散。 在他消散之前,模糊地收到一个意识波动:“伪元核。。。”
眩光消失,空间重归黑暗,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然而在寂静无声中,有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无影无形。 “有残留元波动痕迹,”远处有意识波动传递过来:“再次核查。”
收到指令,收容者机械地执行。 一点光微微亮起,正是在颜君形体消散的位置上。微光很弱,淡如萤火,照明的空间也很有限,在微光正中间,有一团极弱的浅雾,蒸腾扭曲,变幻无定,似乎随时消失。 收容者再次启动筛具扫描。 刺目的眩光再起,光幕扫过浅雾,眩光过后,浅雾仍然存在。 一束能量束从远处射来,击中浅雾,能量与浅雾撞击,爆起一片星光,过后再次沉寂,浅雾仍在盘旋翻滚。 “元波动低于羽级,无融合价值。”
收容者给出最终结论。
融合触发是矩形体探测链的初级任务。当有价值的元核或其碎屑框架进入探测链有效范围时,触发扫描,探测链引导收容者进行捕获和扫描,以获取有价值的融合目标。 三六八九八域奎区五三部的这一次矩形体探测链属于误触发,是例行任务时的偶发现象。 误触发的可能性只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未知元核的波动异常导致流程启动,二是机制内触发阀值本身出现了错误导致的失误性启动。无论哪一种情况,收容者需进一步分析并给提交评估报告。 很快奎区五三六三三收容者给出了评估报告结论,本次误触发来源于未知元核的波动共振,但元核能量级过低,仅残留部分高级别结构,无融合价值。 “留观。”能量波动传递了核心策略层给出的处置意见。
收容者收到指令,执行操作并留下操作纪录:“镜面通道开启,三六八九八域奎区五三部七三八号标本留观。”。。。。。。 老储还在医院守着儿子,他正想去外面抽根烟,就看到颜君睁开了眼,颜君转头四处望了一下,就咕碌爬了起来,老储又惊又喜,急忙喝住了颜君想下床的举动,一边赶紧叫护士过来。 很快医生就过来了。 医生又一次祭起“三大件”对颜君进行检查,确认颜君身体都很正常,神智也很清醒,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保险起见,医生建议颜君在观察室多呆一天,如果明天颜君身体状况都正常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听医生的,多住一晚。”
小韩也这么决定。
于是小韩重复了到医院之前老储问颜君的话,然而颜君根本就说不出个一二来,只知道事发的时候,正和小毛在观察桃金娘上的蜜蜂,然后突然间天就黑下来,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储跟小韩也无奈,对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来说,能知道什么,又能说出个什么来,不说颜君了,大家都经历了白夜事件,又有谁能说出个一二来? 第二天下午,有护士再来抽了颜君一管血做化验,然后颜君就出院了。 回到家里,闻讯赶来的众多邻居也都纷纷给了祝福: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看颜君胖乎乎的,一脸福相,肯定无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夜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上午,州衙下发诏令至各宗派下属分支和家族辖区,强调官府目前正在调查四月二十八日的突发事件,请民众不信谣不传谣,警惕各类对联邦不满分子制造社会动荡。 然而民间仍然出现各种奇谈异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衍生出各种不同版本。 有人传这是山姆集团在试验新式武器,下一步就要直接攻击联邦。有人又反驳说这更像是北诺联邦的新核武试爆。更有流言说是因为之前联邦争战期间毁去了明月山上的土地庙,导致狐仙降世,水怪上岸,人间要遭劫难了。 更有一个据说真实可信的消息,有人看见事发当晚联邦部队车辆载着穿戴奇怪服装的人拿着仪器设备出现在宜合县域不同地点。 各类说法越传越玄,喧嚣尘上。一天下来整个袁西州人心惶惶,不断有群众到州衙反映情况和打探消息,各家族辖区也频频打来电话诉苦,甚至有相邻州衙长官打电话问是不是出现瘟疫封城了。 四月三十日上午,州衙办公大楼的一间会议室里,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州衙最高长官邵长官出席并主持会议。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来自都城五局三处的马未初处长,这两位是北华大学的谭教授和清京大学李教授,这是府衙赵长官,这两位是府衙宣传部张部长和府公安厅左厅长,这两位是州衙的有关同志。”
来自都城的马处长和两位教授是早上乘专机到昌都之后与府衙官员一起坐车来的,可以说是马不停蹄,辛苦得很。 马处长是一个精瘦的黑脸汉子,年纪已经有五十多岁,但很精神,坐在会议桌上首,坐姿笔挺,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掐灭烟头,翻开手上一本有些破旧的笔记本,一脸肃穆地开口道: “诸位同僚,我在这里先强调一下保密纪律,今天会议中展示的资料和讨论的内容,都会列入机密,请大家严守保密纪律。时间紧迫,我就不说多余的闲话了。对于4-28事件,联邦高度重视,在当前天下形势和邦内形势严峻的情况下,这个事件如果处理不好,不只是联邦外敌对分子会趁机抹黑我们,造成我们外交的恶劣影响,邦内敌人更可能借机造谣生事,严重影响目前的形势。为了杜绝这些可能的危害,我们必须尽快采取措施,平息谣言。”
“五局这两天紧急组织了专家学者就4-28事件进行调查和研讨,由于事件比较复杂,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结论。”
他叹了一口气:“但是,联邦内外的敌人是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的,我们不能被动地坐等专家们的研究结果。”
他用力地挥了一下手说道: “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先拿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让民众安心。”
他这么一说,府衙和州衙的官员都面面相觑,本以为马处长是直接带着处理结果的指示来的,现在看来不是这回事,这是要现场研究解决了,难怪随行还带着两位专家。 不过,上一级的指示必须不折不扣执行。 马处长显然对大家的反应有预料,他接着说道:“先请北华大学的谭教授给大家介绍一下目前专家组对于这起事件研究的基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