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时，年级主任交代明日早晨将进行仪表检查，要提醒全体同学，校服校徽务必整齐佩戴，男生必须梳寸头，女生不准妆容佩饰。

糖昕回到教室，重申年级主任的交代，特别强调寸头这个要求，还说：“我仔细查看了，咱们班里只有五六个还算合格的，其他同学务必在中午或晚上抽出时间剃个寸头！听清楚，是‘寸头’！要是对这个不太了解，直接告诉理发师傅，他们肯定最擅长寸头造型。”

青少年们听后直接发飙，尤其是几个平时特别注重打扮的同学，面色阴沉，不依不饶。

爱美一号嚷道：“咋变成监狱了，几天就得剃一次头？寸头也太难看了吧！”

爱美二号附和：“对啊，冬天快来了，剪那么短的头发，不得得买帽子？这学校负担啊！”

爱美三号愤然说：“理发费用又不是谁给报！”

众人抱怨纷纷。糖昕则沉着应对，笑眯眯地说：“又不是我定的规矩，吼我有用吗？有意见就去找校长！再说，年纪轻轻，梳个寸头多有精神啊。我听说了，评判一个人漂不漂亮、帅不帅，女生看她敢不敢露额头，男生看他敢不敢梳寸头！学校这样规定，其实是帮你们找自信！你们还不领情！”

陶硕问道：“老师，你们上学时也这样要求吗？”

糖昕回答：“是啊！我们上学时，几乎天天都检查。每天早上，政教处的老师就站在校门口检查校服校徽，没戴的同学还要登记，扣分，不准进学校。只有整齐了才能进校门。”

“那头发呢？头发也要求寸头吗？”

陶硕追问。

其他同学直接嘲笑：“陶硕，你真傻！我们老班怎么会被要求梳寸头？你问题问得太菜了！你应该问老师，要不要露额头！”

戴天在后面跟着起哄。

陶硕怒道：“戴天，你闭嘴，老师知道我啥意思！你这理解水平太差了！”

大家一片哄笑声。

糖昕也笑了，继续回答陶硕：“我们那时候有要求吗？男生直接一剃就是寸头，剃得不够短还得再花钱剃！钱又不多，剃头有这么多钱？女生大部分都是齐耳短发，刘海儿也没你们现在这么长，最长就在眉毛上方。要是扎辫子，刘海都会用夹子别起来！别抱怨，我们都这么过来的！”

陶硕不再说话，其他同学也纷纷皱眉低声抱怨。

糖昕回到办公室，向张宁提起这一事，表示难以理解：“为何非得把头发理得那么短？我们都已经到了热爱美的年纪，梳个好看的头发也没什么不对啊！”

张宁表示理解：“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要不统一要求，满校园都是搞各种发型、染发、烫发的年轻人了。”

糖昕补充：“那就干脆规定不能染发烫发不就行了吗？保持整洁就好。毕竟每个人审美观念都不同。”

张宁一瞪眼睛，质问道：“你觉得啥算是特别离谱？比如男生披头散发，女生剃光头——”

“噢，糖昕，你读书那时候可是个叛逆的家伙呢！老师说往东，你偏要往西；老师指狗，你非得自己嘴上骂鸡！还记得老师提的要求，你总是有千言万语要反驳，不是吗？”

张宁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挑衅。

糖昕连忙否认：“才没有嘛！只是觉得没必要，也没说不同意！学校也没规定我得留寸头！”

“你要是当了校长，说不定会更严苛。自古以来，寸头是最适合男生的造型。”

张宁信心满满地说。

糖昕不服气地反驳：“哼，自古以来个啥！古人都留长发才帅气大哥。算啦，不说这个了。说说校服和校徽吧，那可是读书生涯里挺有意思的事！”

张宁有些无聊地问：“有什么好玩的啊！”

“当然好玩啦！你们读书时候不查吗？或许你是想展现自己乖乖的样子吧，上学时穿校服别校徽都挺端正吧？”

糖昕得意洋洋地说。

“是啊，我一向很听话！”

张宁自信地回答。

糖昕完全不信，但没揭穿，反而兴高采烈地讲起高中时应对政教处老师的经历，那神态、那动作，简直陶醉其中。张宁本来在批改作业，但索性停下来，转过身，听得津津有味。

糖昕继续说：“我高中时候，学校简直够损的。每天早上查校服和校徽。你知道校徽咋别着吗？”

张宁摇头，好奇地问。

糖昕笑嘻嘻地说：“每个人都各自其道。我的校徽别在裤袋上，有些学生把它别在裤腿上。校服都不合身，裤腿都长得得很，为了一个好看，大家都往里别一截，还得用我们两个安全别针儿，不然走两步就得扫地。有些人为了省一个别针的钱，干脆用校徽代替，也为校徽找了个用武之地。别上衣也这样！有的挂在衣服的拉链上，有的直接揣兜里。然后到校门时，从各处拿出校徽，别在胸口。在进校门几步之前把它摘下来，扔到你想扔的地方！主要是一个校徽上的照片跟二代居民身份证上的照片都是一样，五官都端不正，拿出来太吓人了！”

张宁忍不住笑了笑，问：“校服有这么不方便吗？”

糖昕继续讲：“校服更麻烦。有时候实在不想穿，但为了对付检查，只能早早找同学借。我们学校南墙不是砖砌的，下面是砖基，上面有个一人高的铁栅栏。每天早上或下午，你瞧，满南墙都是借校服的，男女同学都有。里面工作的人开始拼命扔，外面世界的人拼命接，真是壮观。”

“那如果被老师抓到了怎么办？”

张宁好奇问。

糖昕得意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很少呀。如果真被发现，只能互相借。反正你聪明伶俐，我会爬墙，查不住咱们就赢了！我们老班是硬茬子，不用动手，只需瞪一眼，一瞪就让你懊悔万分。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个用眼神秒杀人的班主任。个头特别大，满脸横肉，一直骑着摩托车，远处就听见摩托车声音，响得像飞机。他要是稍微好看点，简直是黑骑士，那气场够你头顶冰渣掉下来。他是个义气之人，一切为我们着想。学校让订作业本，他觉得自己买更便宜，索性不让订，学校也没招。有次来了外校男生打架，他得知后，说不管他们打，打死了他也包了！从此没人敢再来咱们班里找事了。”

糖昕得意地展示自己的班主任

张宁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那你刚才说的那么多，不就是在表达对他的喜欢吗？”

糖昕摇头解释：“不是的，喜欢和尊敬是不同的。我确实对我们班主任有很多回忆，那些日子里我们经历了很多，他对我们也很关心。但我尊敬他，是因为他是一位严厉但公正的老师，他用自己的方式教导我们成长，让我们学会坚韧和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