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凌渊和血衣已经来到了韩国城池里，他们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搜寻，唯恐错过最佳时间让赤练蛇度过最孱弱的时期，届时直接宣告任务失败。

“要不我们直接离开，我又不是卖身给他们蜀山了，”

血衣努努嘴提议道，她的樱唇敲起来别有一番风趣，可惜无人欣赏。

“呵呵，你真以为我们能毫无阻碍离开，你一个正儿八经的魔道贼子。”

血衣怒斥一声打断，强调道：“是魔道新星，不对，我只是灵根如此，我人还是很不错的。”

凌渊呵呵一声，继续道：“就算如此，如果不能收为己用，他们宁肯将你害死，要知道踏上这条逆天夺命之路，谁都有死亡的理由。”

血衣沉默了，因为她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自小经历过各种变故，她早已明白人是个什么回事。

凌渊哀叹一声：“至于我，掌门可是将归墟剑诀传授给我了，尽管是最基础的，可是法不传六耳，我已经是蜀山的人了，是绝对不能脱离的。”

血衣眼前一亮，笑眯眯的极尽温柔道：“凌哥哥，能给我看一眼吗？人家从未见过先天之上的修行法诀，就当是我欠你个人情，大不了晚上任你摆布了。”

凌渊嗤笑一声也不回话，继续一路向前，木辉晶石只有一块，他们必须通力合作。

血衣眼见凌渊不上套，也不再故作温柔了，嘟着嘴一肚子火，她厉声道：“韩国这么大，你当真要一个个找过去啊？我们可没有那么长时间。”

凌渊抬头望了一下这片区域，有走南闯北的各路小贩，有手持刀剑的炼器师，还有售卖各种丹药的摊铺，以及妖兽血肉的店铺，这些人脸上面带倦容，很明显是糊弄人的。

“赤练蛇再怎么说也是一代妖王，怎么着也不会看上这些人的躯壳，离开这里，我们去南城区。”

血衣哦了一声后，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判断的，她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

凌渊鄙夷不屑地注视血衣，嘲笑道：“你果真没有见识，妖王只会吞食同性，因为生物都具有阴阳二气，只有纯净才能走得更远。”

“而且吞食后化形相当于取而代之，外形是无法改变的，这毕竟是一种秘术，而且只能施展一次，或许等渡劫后可以自行修改面容。”

血衣双眼死死盯着凌渊，蓦地问道：“你这些知识是从哪里得来的。”

凌渊摇摇头叹息道：“文渊阁里这种常识记载大把都是，又不是什么隐秘，你啊你，不要只惦记着功法，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经验。”

凌渊徐徐走着，继续回应道：“知道为什么不能拼尽全力趁着十天内将韩国溜达个遍吗？毕竟身为先天高手，这种本事我们还是具备的。”

血衣翻起白眼，没好气地道：“赤练蛇刚化形，体内残留的妖力近乎为空，若是走的太快，木辉晶石根本无法测试出是否存在这片区域。”

凌渊欣慰地看着对方，似乎为其高兴。

“你着急忙慌离开，这些还是我听执法长老说的，本来想等你一路狂奔的时候讥讽你的，没想到你也懂。”

凌渊不再说话了，他有一种猜想在酝酿，等过了一时片刻后，他忽然道：“去韩国帝都宣阳。”

“呃……”血衣有些疑惑了，这人难道想要去见识一下帝都的繁华吗？还是想刻意摆谱，给皇帝来个下马威。

“我想过了，唯有皇室中人才能入了赤练妖王的眼，也唯有那个地方能给她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血衣眼前一亮，她也意识到这个可能。

“走，去帝都。”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欢愉着说道。

……

一支商队正在赶往帝都，沿途的风景匆匆闪过，二人合抱的百年陈竹载满了道路两旁，其中掺杂着狐狸伊伊哟哟的娇憨声。

“偶尔有些成精的小狐狸欢送各路客商，她们天真好客，试图勾搭男人。”

讲话的是车队的老板，作为这片区域阅历丰富的长者，他什么都见识过。

“幻术吗？”

凌渊突然说道。

老板孙长虹点点头，似乎颇为意外，这个人居然知晓这一点。

“路过的行商有时候好奇上前探索，发现是一个姣好的美人，于是以为有了一段露水姻缘，结果却是白白地丧失了阳气，所幸没有伤害性命。”

“这也是狐妖的精明之处，见好就收，不能伤害性命，所以为了维持人与妖的和谐共处，也不会派人前去讨伐。”

孙长虹一字字道，似乎颇为无奈。

血衣有些难以理解了，在蛮荒不服就打，见到猎物就上去厮杀，活着下来就去周围城池贩卖，她从来不晓得妥协为何物，所以皱起了眉头。

“这是这片天地的规则，背后有靠山，那你就要听从上层指定下来的规则。”

此刻开始授课的却是凌渊了，他一本正义地看着二人，徐徐道：

“金丹期不能在蛮荒边缘厮杀狩猎，否则将会被妖族列为故意挑衅，违反规则，妖庭派遣使者前来诛杀。”

“元婴期只能在各个遗迹中与妖族为战，平时不允许前去蛮荒，否则视为开战。”

、

“至于寻常的妖物，只要不是伤害无辜，那就任由她们行事，但也不能伤害人命，窃取阳气抑或者在人间潇洒由得你。”

这一个个记载在文渊阁里的潜规则被讲述出来，让孙长虹长了见识，他连忙拱手道：“这位先生，你可是修真界的仙人。”

血衣在一旁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种卖弄学识的人她最厌恶，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自己见识少。

所以她厌恶。

“低调，我这次前来只是为了诛杀妖物，可千万不要兴师动众接待我。”

凌渊急忙摆手，告知对方自己天性喜欢宁静。

孙长虹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三个人继续前行，身下的高头大马仍在卖力地奔腾着。

日色渐晚，影子也逐渐被黑暗吞噬，牲口也累的走不动道了，小厮们纷纷搭起帐篷并准备各种食材。

紧随队伍的厨师们则是准备贵人们的晚餐，精美的食材在他们手中的刀上一分为二，再划过则是继续分裂，刀功游刃有余地游走着，再经过烹饪和爆炒，一顿美味佳肴就做成了。

凌渊在帐篷里打坐，凡是有闲暇时间就会修行，这已然成了一种习惯，身侧则是血衣，她有些焦躁了。

“一天就这么度过了，哎呀喂，你听到了没。”

血衣的黛眉紧蹙，她此刻忧心忡忡，唯恐失败。

凌渊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瞅了对方一眼，面无表情道：“一会儿他们会安排饭菜，届时一定很丰盛，你可以尽情享用。”

“离别之时则是给一份足够让我们满意的礼物，到了帝都后我们就开展探查的工作，一刻也不能停歇。”

凌渊一句句将沿途的规划讲个遍，随后看了一下对方，冷声道：“你现在做什么，着急，心慌，有什么用。”

“修行无期限，持之以恒，有时候闭关要上百年，据说那些翻海移山的则是以千年计，你这个毛躁的性格，这能成为修真者的一员。我深表怀疑。”

血衣咬牙切齿看着对方，她做事怎么会由对方管，她爱怎么怎么这样。

或许此刻就已然显露了本质，血衣终归适合修魔。

凌渊心中冷笑，不再言语。

貌美如花的丫环们打开了帐篷，彬彬行礼后将美味佳肴放置在花梨木的桌子上，并开始了精心服侍。

血衣吃的不痛快，凌渊则是津津有味。

“真是笑话，斩妖除魔不允许刻意对外透露自己修真者的身份，以免影响世俗界的日常生活。”

“他猜到了，那就不算我刻意告知了，为了能进入蜀山，他应当贿赂我一笔。”

“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我从未答应你什么。”

凌渊嗤笑道，期待过几天能拿出什么礼物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