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天怜悯他,才将这女修重新送到了他的面前,怎么可以放过?! 他眼底暗光涌现,是扭曲的疯狂之色。 但又慢慢沉静下来。 “去搜集空间气息和捕捉阵纹记载的坐标。”
两个护卫心里理亏,立刻前去。 他站在半空之中,面色晦暗不明。 裴夕禾果然有过人之处。 刚刚粗粗一瞥,不过筑基七境。 他乃是金丹中期,两个护卫更是金丹后期,更是做好了隐匿。 她怎么可能觉察到他们的气息波动? 莫非是传说中天生灵通之人? 天生灵通,有着早慧之态,更具有无比敏锐的五感六识。 玄之又玄的预感,在这种人的身上格外的准确,甚至准确到让人忌惮。 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怪不得在昆仑,就能觉察到两个金丹初期的跟踪和窥视,狠狠耍了他们一把。 就像是泥鳅一样,滑不溜秋,难以被捉到。 李长青不怒反笑。 唇角微扬。 他五官俊美,身着紫袍,华贵绮丽,忽略那眼底的阴郁扭曲,也是一副贵公子的潇洒模样。 逃了这一次又如何? 既然进了这烈阳小世界,区区筑基,绝逃不过下一次。 他突然嗅到了些许的香气。 很好闻。 有些难以形容。 他心头有些怪异,可是却又被莫名地消去了疑惑。 一只虚幻的蝴蝶,落在了他的肩头。 可是即便是他金丹中期和两个侍卫金丹后期的念力,都未能发觉。 甚至瞧不见它的形体样貌。 丝丝缕缕的光辉从蝴蝶的身上汇入了李长青的内心泥丸宫之中。 这泥丸宫实际来说比之丹田更加重要。 身为李家老祖的嫡系血脉,他的泥丸宫之中镇压着一块玄妙石碑,乃是镇魂之物。 可此刻蝴蝶彻底在他的泥丸宫识海之中凝聚身形,虚幻的身躯凝实,充斥着妖异的紫。 它扑动着翅膀,紫色鳞粉扑洒下来。 将这石碑尽数覆盖,融入其中。 而它则是飞跃到了那虚幻的李长青魂魄之中,一缕紫意,悄然潜藏。 ……………… 裴夕禾感觉到身边剧烈无比的空间逆流,稍微沾染上了一点,筑基法体也落了个血肉模糊。 毁了祭坛上的传送阵,相当于失去了持续保护自己的阵法之力,所以此次传送危险非常。 她体内的灵力尽数涌出,化作了护盾,却被空间风暴一层层削弱着。 她心底暗恨。 原来这就是李长青。 裴夕禾这辈子都还没这么想要一个人死。 她眼底含着冰霜。 可随即眼底浮现出了笑意。 耗费了大半念力的道术,和她有着独特的联系。 心魔引种下了。 李长青,日日夜夜,心魔缭乱。 心魔术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它不会让你感觉到是自己出了问题。 一切都是合理,一切悄无声息。 会潜移默化的让你将一切看作常态,而得不到及时的拔除。 以李家老祖的神通手段,保不定有什么厉害法子可以消磨心魔术。 可李长青在其引导下,完全不会发现端倪。 心魔术极端隐蔽,潜藏在其魂魄最深处。 按照《种魔》之中记载,即便是逍遥游修士也难以察觉,不知不觉地陷入无边幻境,堕入心魔。 裴夕禾一想到这些,就是无比痛快。 怪只怪李长青自己,她刚能够驱动心魔术,就撞了上来。 想要把别人当作鼎炉提高修为? 那就好好尝尝魔念蚀心,走火入魔,修为俱散的苦头! 身侧的灵光被消磨干净。 空间逆流产生的细小光点,恍若星光璀璨,些许打在了她的身上,就直接炸开了大片的血肉。 她吞下几颗丹药,也无法可施,紧咬牙关,靠着肉身硬抗。 唇瓣瞬间变得苍白。 幸好,到了。 可裴夕禾也不敢松下心神,这传送阵所通向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 而且荒漠上出现的一座祭坛,上面还铭刻着传送阵,委实太过诡异了些。 可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总比落到了李长青手中要好得多。 若非是这祭坛和传送阵,她即便有这凤凰飞翼,也断断逃不脱两个金丹后期的追捕。 窥见一点光亮。 她猛地朝向其中而去。 跌落在地面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刻身上有着三分之一还多的地方都是血肉模糊。 吞下的丹药在发挥药力止痛。 裴夕禾提起心神,朝着周围打量。 周遭是封闭的,面前是一座宫阙。 心底的怪异感更甚。 烈阳小世界,来之前她就查阅了昆仑鉴。 在千万年之中都是被当作历练所在,而非是传承之地。 从未听过那个修士在这小世界之中得了传承造化的。 这宫阙一看就是某一大种族的手笔,不知道是否残留了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心底思虑着,轻咬着下唇,周遭没有其他地方可走,都是封死的,唯有这宫阙的入口。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眉宇间闪过了几分焦急。 该死,她忘记了一点,李长青所在的李家乃是阵法大族。 若是他所携带的两个金丹后期侍卫都为阵法大家。 他们就可以捕捉残留的空间气息以及辨别传送阵上的坐标,给以时间,就可以定位此处,找过来。 不能赌。 她深呼吸了一下,身上的法衣还染着血。 旧伤刚好,就添新伤。 吞下最后两颗六品丹,滋养体魄,恢复灵力。 不可再拖下去了,她抬脚走到了宫阙大门前。 伸手一推,将两扇大门推开。 有着烟尘飞散。 不知道这里尘封了多久。 她挥手用几分灵力施展了小道术,将面前的灰尘一扫而空。 走入其中,合上了大门。 ………… 漆黑的空间之中,骤然闪动着些许的光亮。 那是颇为黯淡的颜色。 金,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土。 金色的光点,星星点点地从黑暗之中浮现出来,汇集成了一个光球。 很是神异。 “有人闯进了我的曦月宫?”
声音有些模糊,是有气无力的表现,但听得出来是个女声。 “有意思。”
更清晰了些,应当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呦吼,命格还不错嘛,只可惜也要和我一样。”
“死了。”
生就顶尖的命格又如何? 有命无运,不然就是有运无命。 反而更可笑。 命格贵不可言,也不能护佑长久安宁。 她八九帝格,不也是陨落天穹,未曾一展心中宏愿? 何况这六九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