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束阳光小心翼翼地跳跃在一段段树梢上，月亮逐渐隐没，太阳热烈的露出倾城的半面笑。

靠近城市边缘的时候，阳光已经开始昂首阔步的跨越一座座高楼大厦，不过片刻，整座锦江城在青天白日下明朗了起来。

郊区破败的院落里，古唯仙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全身散发出熠熠的金辉，神彩照人，犹如仙佛临世，神圣凛然。

修炼完上古炼气术，古唯仙走出小院来到街边。

街市上车水马龙，拎着公文包疾行的上班白领和公务员，开着电瓶车飞驰的外卖小哥，忙着搬出瓜果蔬菜的水果贩子，百无聊赖等人上车等点走人的公交车师傅，一手拿豆浆油条，一手招呼乘客的出租车司机。

人们行色匆匆，背后是柴米油盐，身前是功名利禄，各自为了生计奔波忙碌。所行虽异，所求皆同。

古唯仙来到早餐店，吃饱喝足后上了一辆驶往市区警察局的出租车。

警局里热闹一片，一群警员还在讨论着昨天晚上烧烤摊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你们看没有看那个监控，一个人打的十几个地痞流氓落花流水，跪地求饶啊。”

中年警察手舞足蹈地说。

“惩奸除恶，拳脚了得，简直就是现代武松和鲁智深啊。”

听见他这样说，底下一群人也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那个监控谁没看啊，可谁又看的清楚？!”

“是啊，就只看见人影一闪，听到几声巨响，十几个人就倒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这样一个大高手，监控又没有拍到他清晰的正脸，询问旁边的群众长什么样，全都讳莫如深害怕被报复。这怎么追查？”

“说的也是啊，我就奇了个怪，他回去的街道上，按理说应该能够拍到他清晰的正脸吧，可为什么身影清晰明了，脸却模糊一片？最后在滨江路口几个闪身人就消失了。”

“查不到也好，反正打的都是一些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

“你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不是张局长施压命令好好调查，早就结案了。谁还在这儿通宵费心费力想怎么样找人。老婆孩子热炕头不香吗？”

……

“打扰了，我来自首。”

哄闹的警员们一下子变得安静，全体目光向古唯仙看齐。

“麻烦你再说一遍，我熬了一个通宵，现在有点迷糊，没怎么听清楚。”

眼白暗黄，眼球血丝遍布，面容憔悴的中年警察不敢置信的看着古唯仙。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胸怀利器，杀心自起。武者逞凶斗狠，自认为是城市之光，以心中好恶为行事标准，视律法为无物。你这样的高手居然会自首？!居然不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实在是让人万万没想到啊。”

古唯仙对着中年警察微微一笑，说道:“警官，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早就把我国各大法律法规倒背如流。主动投案自首，配合调查不是很正常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回家过年。这些我都懂的。”

中年警察点了一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现在不同旧社会了，枪炮之下，一切牛鬼蛇神都给你治的服服帖帖的。你投案自首，少了我们调查之苦，避免警力浪费，可见是一个懂大体，识大局的人。放心，我们会秉公办理的。”

语气在秉公办理这四个字上突然加重，神色有点讽刺意味。

古唯仙不置可否，跟随中年警察做了笔录，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如实交代了。

将录音笔和录像关闭后，中年警察支走周围的工作人员，看了看房间只有古唯仙和他两人，起身快步朝古唯仙走去。

“小兄弟，你的事情有些难办啊。我个人非常欣赏你见义勇为的举动，佩服你炉火纯青的武艺，可你下手实在是狠辣了一些，而且还得罪了张局长。你可知道你打的醉汉张世豪是我们局长张千城的亲弟弟。”

“根据伤情鉴定和张局长的手段，你可能要在牢房里吃十几年饭了。”

“张局长事先叫我帮个忙，要我好好招待你一顿。呵呵，我赵大强虽然没什么能耐，可也不是什么奴颜媚骨之辈，向什么人都要卑躬屈膝!他张千城本事再大，还能革我的职，掉我的饭碗？”

“我赵大强自小有个惩奸除恶的梦，所以当年才选择当了一名警察。生平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武艺超群，行侠仗义的侠士。即便现在被现实磨平了棱角，但是再熊也不能助纣为虐!”

“小兄弟，你放心，你在牢里安心待着，你爸妈我会帮衬的。”

赵大强一番话下来，古唯仙心中感慨万千。这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社会居然还有这样古道热肠，义薄云天的人，真是让人惊诧又感动啊。

“多谢赵警官的好意，但不必为我过于担心，我敢来这儿自首，自然是有万全之策的。”

“还请赵警官借一下电话，我找一个人帮帮忙，有他出面，眼下的问题大可迎刃而解。”

古唯仙拿起赵大强递来的电话，拨打给了远在京都的今圣叹。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一阵小苹果的铃声响过，对面传来了略带不耐烦的清澈阳光的声音。

“你是？”

“我，古唯仙。”

“古妖孽？!什么风让你给我打电话啊，上次告别你不是说你要回去找你老爹的上古炼气术嘛，还说什么这个世界核情核理太危险，不到见神不坏不出门，现在怎么来找我啊。”

“嘿嘿，难道是想我了吗？想我你就早说啊。哥哥~人家会主动的啦。”

今圣叹以一种发嗲的搞怪腔调说道。

坐在房间里的古唯仙满头冷汗，一阵恶寒，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赵大强，发现他充耳不闻，一本正经翻看笔录，便放下心来。而赵大强则是强忍笑意对不到两页的笔录翻看不停，装作毫不知情。

“老今，不要搞怪了。现在在说正事。我找到我爹藏的上古炼气术了，我也突破到见神不坏之境。现在……”

“什么？!你居然这么快就突破，还找到了伯父的炼气术，我们才分开一年啊。”

“古妖孽啊，古妖孽，上天何其不公。想我今圣叹也是绝世天才，年仅19就修到丹劲，也是抱丹坐胯的宗师人物了。可和你相较就差之远矣，连提鞋也不配了。”

“老今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古往今来，世间英雄辈出，天骄万千，谁有能得我古唯仙正眼相待。”

“老今你的练体天赋千古无二，拳法也算得上横压当世，只要不和我比，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未来还是很有盼头的。”

今圣叹眉毛一挑，顿感无语。

“好好好，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到底有什么正事，要说就快说。”

古唯仙哈哈一笑，和今圣叹在一起他总是很放松快乐，谈笑风生中就像在暖阳下春草上眯着眼睡觉。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见义勇为把一群地痞揍了一顿，这里面有个人和市警察局局长有点关系。大概给我扣了个聚众斗殴，故意伤人的帽子，想让我在锦江北海北有张长期饭票。”

“了解，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就在古唯仙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今圣叹叹了一口气，久久沉默。

“伯父的上古炼气术你最好还是不要修行了，你现在已经在当世巅峰行列，与你同境的不足一手之数，再凭借你的剑道，天下何人是你的敌手。更不要想什么仙武大道，那太虚无缥缈，是该停下脚步好好陪陪身边的人了。如是还在枫山等你。”

“记住，千万不要修行上古炼气术啊。伯父何等天纵之才，在黑暗世界横行无忌，可最后也……唉，练武最后也还是血肉之躯。你……好自为之。”

古唯仙怔住，想到了那个满山红叶里温文婉约，柔情似水的女子，想到了那个万军丛中气盖山河，豪气冲天的男人。

“我明白的。”

说完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