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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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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次了!还老是盯着我一个人偷!有完没完!”

矮胖的老板又气又无奈的骂道。这两个小孩是一个月前突然流浪到青云镇上的,胖老板看到过好几次这眼神澄澈的少年每天都到在街上,到处捡一些残羹剩饭,却从来没有偷过一次东西。有一次听说那个小姑娘发烧了直嚷着要吃烧饼,然后这个少年趁他不注意抄起一个烧饼就跑了。听说原因之后,这个胖老板也没有去追究,可是谁知道这个少年见他没找茬,一次两次三次得顺手牵羊!这顺手牵羊吧也就算了,谁知道这个少年好像再“偷”这个方面极为有天赋,不出一个月,这条道上没有一个老板不三天两头掉点东西,可是看到他们都很可怜而且也还小,所以大家也都忍着没发作。“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突然人群中走来一群粗鲁的伙计,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气势不凡,锦衣华服,腰间更是配着不少精美的玉佩。中年男子看着衣领被撕破的少年还有少年身后正不停啃着烧饼的小姑娘,略作思索便挥了挥手。男子身边一个老管家走向前来,递给烧饼铺子老板一块碎银子,也不理矮胖老板猛然睁大的绿豆眼,蹲下身来和蔼地看向目中透着疑惑的少年:“你们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爷我姓林!”

少年看着这群人一副来历不浅的模样,挺着脏兮兮的小脸昂首挺胸道。围观的众人闻言哄然大笑起来。“哟!如今这小乞丐都敢称爷了哈!”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小家伙真是牛气冲天啊!还云爷!哈哈!”

“我见过要饭的,没见过这么拽的要饭的!”

那老管家闻言也满眼异色地看向林云,和周围的众人一起笑了起来。“笑什么笑!乞丐不能称爷吗?我告诉你们,就算是乞丐,我也要做乞丐中的大爷!”

林云听到围观众人的哄笑,顿时一抹怒晕袭上脸庞大吼道。老管家微笑着告诉林云:“我是青云镇吴家的大管家,你可以喊我吴伯。刚刚那人就是我们吴家的家主。我们家主想为少爷找几个伴读随从,我看你们不像是本地人,恐怕生活都很艰难,要不要跟我们回去,至少在吴家你们可以衣食无忧。”

少年一愣,看着身后已经吃完烧饼满脸脏兮兮的李娇娇,林云两人哪里想过逃出小山村居然会沦落到过着忍饥挨饿的日子,别看他现在牛气哄哄的,看着面前这位老人和蔼可亲的笑容,林云点了点头,拉着李娇娇跟在笑的满脸褶子的吴伯身后,趾高气昂地走去,“终于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

“从此以后我的摊子再也不会丢东西了!”

“你们不知道,这个月我笼子里的老母鸡至少丢了十只啊!”

“你那算什么!我的鸡蛋可是少了一大筐啊!”

听到这里,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周围众人瞬间静下来,林云回头一看,发现街上所有的老熟人全都一脸异样地目送着他的离开,林云只觉得这些人舍不得他,轻轻咳了声。“咳咳!云爷我从此青云直上,但是,做人不能忘本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有空我会常常来看望大家的啊!”

一听到这里,众人全都脸色苍白,个个脸上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那个,林云啊,有出息了就好,不用回来看我们了。“对,没错,只要知道你过的好,我们就心安了!”

“没什么事的话,赶紧走吧!别让人久等了。”

林云看着一个月来已经全部熟悉的街坊,此刻全都一脸真诚地望着他,弹了弹自己破烂的衣角,林云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跟上吴伯身后,还没有绕到下一个接口,林云忽然听到身后大片的欢呼声和喝彩声。“这个天杀的终于走了!”

“但愿他这辈子都不要回来!”“老天开眼啊!”

似乎吴伯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一脸诧异地看向脸色有些尴尬的林云。“哎,都是相处了这么久的老街坊,对我的离去全都表示心情很沉重,您别见怪啊。”

吴伯哈哈笑了起来,只觉得这个少年真有意思。跟着吴伯走了一会后,林云看到镇上最繁华的路口处,座落着一座气象非凡的府第。漆红的大门顶上横放着“吴府”两个大字的巨型匾额,门前正站着两个魁梧强壮的家丁。走过两尊石刻瑞兽之间的台阶,两个家丁见到吴伯,连忙弯腰行李,吴伯眼皮微抬就领着林云和李娇娇走了进去。“去给他们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等会领来见老爷。”

吴伯吩咐下人后便走向大厅,看也没看身后已经被下人带走的林云二人。“老爷。”

吴伯静静走向中年男子身后垂首肃立。“明天仙师就要到了,今年的人数应该够了吧。”

吴员外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皱眉道。“算上今天的两个,正好。”

吴伯回答。“嗯。好好招待他们,不要怠慢。毕竟如果他们通过了仙师的测验,很有可能以后我们还要仰仗他们。”

吴员外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吴伯点头称是。“爹!”

门外走来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略微发胖的身形像极了吴员外,吴员外宠溺地看向吴飞——这个自己到了四十岁才有的独生子,温和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爹!孩儿听说明天那位仙师就要过来,所以想过来多陪陪爹。”

吴飞任由父亲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傻孩子,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

吴员外眼眶微红欣慰地看着儿子。“我知道,我的病是先天落下来的病根,爹不是说以后跟着仙师去修炼,就能痊愈吗?等孩儿身体痊愈,就回来陪爹!”

吴飞看着面上不显眼神却十分难舍的父亲,懂事的笑了笑。“不错!等到了明天,爹就把东西交给仙师,到时候你可以不用通过试炼就能成为无忧谷的弟子。”

“放心吧爹,我一定会成为无忧谷的弟子,并且以后一定好好孝敬父亲!”

忐忑不安地坐在雾气缭绕的浴房内一个一人高的木桶中,林云恍惚间觉得像在做梦一样。一年前,林云浑身是血地被小山村的村民发现,除了自己的名字叫做林云外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不过深夜里林云总是做着奇怪的梦,有时候他梦见自己从小生活在一座宁静悠远的山中,山中古朴庄严的屋檐下有很多熟悉的身影一直在他耳边笑着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喊着喊着林云总是脑袋一疼便醒了过来。唯独有一次林云受寒发着高烧,眼前浮现出一道身穿血衣的少女在他耳边呢喃着什么,可是当林云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的时候自己一个激灵瞬间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而他的高烧也神奇地退了。可能是林云出现的诡异加上他出现时浑身的鲜血,村民们都没有人敢收留他,只是让他睡在村里的马棚中,直到有一天林云被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带到离小山村不远的山上一座残破的道观中,从此跟随者老道士打坐念经或者四处替穷人家驱邪画符。说来也奇怪,老道士收留林云的那段日子里每天只教他念一篇经文,刚开始林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背会那些生涩难懂的古字,可是当他发现自从每日念完经文之后整个人异常的神凝气静,而且夜里也再也没有做过那些奇怪的梦了。想起老道士,林云不禁叹了一口气:那天村子里突然来了三个自称仙师的人,因为和小山村的村民发生了一些争执杀了不少村民,包括李娇娇的父亲李大叔,当时林云死死拉住李娇娇赶回道观却发现整座残破的道观已经化为一堆废墟,老道士也不见了踪影,因为担心三个仙师会追杀而来,林云只能拽着李娇娇亡命般地逃离小山村,一路流浪到青云镇。“哎!这才叫享受啊!都是肉体凡胎,难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居然被老天惩罚做了小乞丐!”

林云心里愤愤不平道。换过管家带来的干净布衣,林云跟随着一个下人来到府内的大厅,只见装饰华美的大厅内此刻已经站满了八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少女还有端坐在大厅上首的吴员外和一个微胖的少年。林云走向李娇娇的身旁,李娇娇略带不安地望着林云,林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才有些安心地望着正在讲话的吴员外。“各位小友在这里住的还可以吧?”

吴员外微笑着。站成一排的林云九人都开心地点了点头,吴员外满意地抚着胡须继续说道:“明天,我府上会来一位贵客,到时候你们辰时来到这里,如果幸运的话,你们中的有些人会有惊天的造化。”

九人听见吴员外的话,纷纷疑惑地望着吴员外:不是说做少爷的伴读吗?“好了,如果明天真的有人被选中留下,希望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以后和我的儿子吴飞多多相处结交,互相关照。”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九个人面前都举着一个红布盖头蒙住的托盘,几人相继打开红布,只见托盘里赫然摆着一小堆白花花的银锭!没有多加思索,几人就赶紧接到手中生怕吴员外反悔一样,要知道,这么多银两,够他们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次日一早,九人全都早早地来到吴府的大厅中紧张地等待着。忽然吴员外猛地坐起身来快速走到厅外。林云向外一看,目瞪口呆地盯着从天而降足下踩着一柄三尺青锋的年轻男子。瞬间林云脑海中回忆起自己出现在一个残破道观中被一个老道士收留时候听来的奇闻:梁国是东元大陆一个庞大的国家,但是这个庞大的国家却坐落在一片巨大绵延的山脉之中,这条无尽头的山脉自古有之,而传说中山脉的深处,有着长生不老、腾云驾雾的仙人,更有众多修炼道法的门派。就在这个年轻男子从天而降的时刻,林云深深地激动起来:原来老道士说的是真的!“吴修仁,怎么今年就这些人?”

年轻男子挥袖间那三尺青锋被收到腰间一个灰色的袋子里,皱着眉头看着厅内紧张不安的九个少年少女。“回禀周仙师,这几年镇上人口外出较多,而且城南的冯员外近些年也开始替方世家招徕幼童,所以……”吴修仁紧张的回复道。“方世家?我知道了,开始吧。”

一听到方世家,周青眉头缓解地走到厅内,望着越来越局促不安地几人。“对了,周仙师,这是我之前花重金购来的东西,请您过目。”

吴修仁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包裹,周青伸手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若有所思地看向吴飞随即点了点头:“你说过的事我答应了。”

林云好奇地望了一眼周青手中的黑色包裹又被周青神奇地收到腰间的灰色袋子里,暗自咂舌:这小袋子是个什么宝贝?看样子值不少钱啊?周青端坐在椅子上,九人依次上前,只见周青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一个紧张的少年手腕,闭目一会儿便摇了摇头,吴修仁连忙挥手让少年退下,少年失望地转身走出了大厅。接着一个穿着红色百花裙的少女上前,周青依旧按在手腕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点了点头,吴修仁忙激动地让少女站在一旁,少女紧张又激动地笑了笑,示威似得看了看剩下的几人。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大厅上只剩下林云、李娇娇、一个名叫杨烈的黑肤少年、凤小蝶还有吴飞。“好了,耽误了不少时间,走吧。”

说完周青招呼了四人一声,转身走到大厅外,三尺青锋一声剑鸣瞬间出现在几人眼前,还没等林云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只精瘦的大手牢牢抓住,随即林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和头皮隐隐作痛,正要发出声音大叫时,突然感觉紧抓住自己地大手一松,林云连忙站在坚实的大地上,睁开眼睛粗喘不停,身边的几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全都脸色苍白地环顾四周。“怎么会这样!”

顺着惊恐莫名悲壮的喊声,林云看向身前的周青,又看向不远处树林内一座正燃起熊熊大火的山峰,大火之中,不断传出巨大的碰撞声和五颜六色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闪耀的时候都会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得林云几人头皮发麻。“你们就呆在这里不要动!”

丢下一句话之后,周青脸色苍白地御剑飞向小山。“这个无忧谷不会被人打上门了吧?”

林云看着远处惊天动地的景象迟疑道。“乌鸦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凤小蝶傲慢地看向众人,见几人都迟疑都样子,丢下一个大白眼就小心地朝小山跑去。林云拉上李娇娇,和杨烈、吴飞二人从不同方向朝小山走去。还没走到山脚,只听几十人的怒吼声伴随着震动大地的巨响轰然传来!林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道无形的气浪裹着漫天的残枝碎叶席卷而来,瞬间将所有人全部冲击倒射飞去。“我连师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啊!我还是黄花大闺男啊!我不想死啊!我......”话音刚落,一道血光猛地冲进林云的脑海中,随即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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