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烈马嘶吼,沙土飞扬。姜岳死死的咬着牙,田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了,原本准备进攻的沧州军队败北,就像一条仓皇的野狗一样逃着,跑着。他的身后便是随之而来的沧州的败军们,当然,还有追逐着的荒州的军队。姜岳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快爆了,他费力的吞着口水,他一边驾驭着坐下的烈马一边还要照顾田冲,他觉得自己今天肯定会死。身后的铁蹄声越来越近了。“皇城里的士兵全部都撤出去了吗。”
景王安稳的坐在府邸里,静静的喝了一口杯中的冷茶,他柔和的目光看向了皇城里领军的副将司马文楷,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沧州军队入侵的原因,皇城里的士兵都去迎敌了。”
司马文楷笑了笑,眯了眯眼说道“包括薛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
景王一个用力便将自己手里的水杯捏了个粉碎,他粗犷的喘着气,眼睛里泛出浓浓的欲望“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原以为还需再过个几年才能实现的东西,现在却唾手可得了。”
景王猛地站了起来,从他的嘴里蹦出了两个字。“逼宫!”
皇恩浩荡啊,阳光明媚啊。他们穿戴好了盔甲,唯一景王穿了一身布衣,他们就像这世上最饥饿的狮子野狼,他们一步一步的走向皇宫。景王抬头,眸子里的怨恨就像洪水一般爆发。“你说冲儿和那姜小子到底去哪儿了,这几天我也未见着南郡有士兵出没,该不会是又有战伐了吧?”
田府中,田夫人和田老爷坐在正厅里,田夫人着急的问道。可是田老爷子也不知所以,他紧紧的皱着眉头,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不好的预感,他猛地站起来,田夫人被他吓了一惊,还没问他原因便被田老爷子给打断了。“我去南郡看看。”
“爹!”
忽然,田荣拿着一封书信闯进了正厅里,忙着说道“爹!我在哥哥的房间里发现了这封书信,哥哥和姜岳他,他们好像去荒州了!”
“什么!?”
田老爷子和田夫人一惊,他连忙从田荣的手里夺过那张薄薄的纸,他皱着眉头看完了这封信,便继而长叹了一声,喃喃着“当真是孽子啊,孽子。”
田夫人看完信后也不由得脸色大变,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与我们说上一声。”
田老爷子狠狠地在桌上锤了一拳,茶杯因巨大的力道而从桌上跌落,摔成了八瓣。田荣也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地上被摔成碎片的茶杯,心底中慢慢的飘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呼...呼...呼。”
姜岳粗粗的喘着气,他们已经损失了大量的士兵了,来时将近数万名士兵可此时却只剩下一半多一些,他死死的看着身后跟随的沧州士兵们,忽然感到不解。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一次的行动?沧州上次被袭击对面虽然也损失了不少的兵力,可是也因此烧毁了沧州士兵大量的粮草,让国库资金衰竭,狠狠地动摇了当时底层和中层百姓的生活质量,并损失了大量的士气。可是他们这次行动,除了杀了荒州不少的士兵,他们还做了什么不成?失望,疑惑,不解充斥在姜岳的脑海里。荒州的士兵已经没再追来了,已经是快要到望龙郡的边境了。他帮田冲草草的包扎了一番后,才发现对方的心跳很是薄弱。他的心狠狠地一抽,他忽然没再休息了,他将田冲丢上马便一个人再一次狠狠地动作了起来。身后的士兵见姜岳动身也连忙跟了上去,有些士兵此时已经大多数失去马匹了,他们只是步行或奔跑,眼中露出的是绝望。“千万不要有事啊。”
姜岳的心猛烈的跳动着,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可是他听不到田冲的。是绝望。景王已经走到大殿了,他的身后便是景王府中的士兵侍卫们,司马文楷便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他身穿布衣,他站在这金銮殿之中张开了双臂,他贪婪的呼吸着这金殿之中的气味,那股权力的味道。皇帝原本是藏身于宫中,他听闻皇城内的士兵都出去迎敌之时便暗骂不好,国家大事,如果此时他不同意那士兵出外迎敌,便失去了民心。如果他同意了,那便得到的就是这个下场。他慢慢的从宫中走了出来,他已年迈,身体状态已是半个入了棺材板了。可是他此刻站的笔直,他走进了金銮殿中,景王正看着这殿内的一切。等到他注意到皇帝陛下时,他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了。“皇兄,别来无恙啊。”
景王抬头,他看着这个一直需要仰视的皇帝,内心终于出现了巨大的波动。“事已至此,莫再假惺惺了。”
皇帝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皇座上,他看着这个殿内的一切,叹了一口气“我果然是老了。”
“这朝代本就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你的子嗣。”
景王猛地抬头,他冷冷的看着皇位上的皇帝“这个国家,原本便是我余家的。”
“那又如何,你杀了我,天下人便杀了你。”
皇帝静静的注视着景王,微微笑道。“皇兄,你太低估我对这个位置的渴望了。”
景王微微笑了笑,他张开了眸子,阴冷的说道“为了这个位置,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将皇城领军的副将给收入囊中的,我的影卫都不知道。”
皇帝问道。“您的影卫吗?”
景王冷冷的笑了笑“这几年来,你除了找那所谓炼丹师炼药便是大兴土木,建造宫殿,老皇帝,失去人心的不会是我,而是你啊。”
他狠狠地开了开眼皮,大声的说道“那已经是吾王的影卫了!”
说着,金銮殿之内步入了许许多多的侍卫,只不过他们面无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天生的杀戮机器,他们半跪在了地上,所有人都半跪在了地上。景王和皇帝对视着,他们目不转睛的对视着。“这是吾的天下了,皇兄,下来吧。”
他张开了双臂,司马文楷立即从身后的包囊里取出了一件金黄的大袍披在了景王的身上,景王狂笑着,所有人都从半跪继而双膝都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杀了他。”
景王笑了笑,平淡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