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队缓慢的运行着,就像是沉默的机器一般,不时也会发出一或两声呜咽悲鸣。姜岳和其他三个将军骑在马上,他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望龙郡。通过信使的到访,望龙郡的郡主已经同意了沧州此番的到访,一路上似乎也未碰上什么曲折难事,就这样平平稳稳的,他们来到了望龙山的山脚下。“阁下请留步。”
望龙郡的信使微微弯了弯腰说道“郡主有命,士兵不能上山。”
金忠伟愣了愣,他转头看向了其余的三位将军,见他们也无什么异议,便沉默的下了马,三个人在信使的带领下朝着山上走去,蜿蜒的山路崎岖不已,五个人便快速的攀爬着。约莫是过了些时辰吧,因为体力都很好的缘故,除去信使以外他们四人都没有怎么喘粗气,姜岳对这胡宽倒是另眼相看了一番,虽说他看上去肥胖不堪,这一趟山路爬下来,倒竟是不喘不歇,似乎连一滴汗也未曾见到,姜岳暗自垂了垂眉,却也没说什么。“各位将军,府邸已到,小的便先行离去了。”
信使头上微微冒了些细汗,他有些喘气,在弯腰打了个拱手后便自己一人离去了。姜岳没再言语,他一人率先走进了府中,胡宽等人对视一眼便也走了进去。府邸很大,走进之后整片园林看上去都是对称的,很有一股协调的美感。金忠伟挑了挑眉,顿时对这里的主人产生了一定的好感。“诸位远道而来,公某身体不适未能接驾,还望几位将军见谅。”
公孙鹤龄被一个侍女慢慢的推了出来,姜岳瞧着是他,便叹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不想有正面上的接触。金忠伟见公孙鹤龄走来,便笑着打了个拱手,说道“先生说笑,在下沧州西郡正统领将金忠伟,不知先生名讳。”
“公孙鹤龄。”
公孙鹤龄微微笑了笑,点点头算是与在场的四位将军问了声好。“东郡祝恒山。”
祝恒山见来者是个残疾男子,便不留意间挑了挑眉,动作虽很微小,却是被公孙鹤龄身后的婢女看了个清楚。婢女按在前者双肩之上的左手轻轻的转了一个圈,随后滑向了朝东的方向,轻轻的点了点。“早闻望龙大名,在下北郡胡宽,见过公孙先生。”
胡宽抱拳问好,态度不卑不亢,面上笑容也无谄媚之色,公孙鹤龄眯了眯眼,对其点了点头。姜岳叹口气,他走上前,道“南郡,姜岳,公孙先生。”
公孙鹤龄见来者面貌似曾相识,心下本有不解,在听得姜岳的名讳,便下意识的放大了一些眸子,公孙鹤龄悄无声息的抹去了面上的一丝惊讶,笑着答道“望龙郡,公孙。”
几人在问好之后便走到正厅之内安坐着,凉茶很快被婢女们送了上来,祝恒山见望龙郡竟有如此之多美貌的婢女不由得暗自吞了吞口水,可他也明白今日事情之重,却是没有失态。“闻元知皇来信,得有贵客来访,不知几位将军今日为何事而来。”
公孙鹤龄轻轻的揭了揭茶壶,笑着问道。“公孙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金某便直说了。”
金忠伟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沧州于景州探子来报,景州计划与徐州近期之内将会对沧州发起攻势,我沧州儿郎自是不怕虎狼,但委难难敌兽群,还望先生与望龙,能助我沧州一臂之力。”
公孙鹤龄皱了皱眉,他昂起头来说道“几位难不成不知,望龙郡从不参与州国之间的战事?”
祝恒山听罢,立即答道“先生,景州狼子野心,看中的不过徐州物产丰富此点,待得如真让其夺沧州,怕望龙郡也自身难逃,望先生明鉴。”
公孙鹤龄听完,脸色立即冷了下来“诸位可是在威胁公某?”
就在气氛冷下来之时,一道女声却是突兀的出现。“怎么正厅天天都这么吵?”
姜岳愣神,他往声源处看去,果不其然,薛伶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正厅处,她环视一圈,在看到自己时同样一愣,也是惊在了原地。公孙鹤龄看向她,发现她正呆呆的看着姜岳,他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对身后的婢女说道“望月,将夫人带回房间。”
话说的很小声,但姜岳却明明白白的听了个清楚,他睁大了双眼,看着薛伶人被望月带走,他垂了垂眉,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贱内不明事理,望诸位将军海涵。”
公孙鹤龄抱了抱拳,冷淡的说道。纵使金忠伟此刻也忍受不得,他站起身,漠然的说道“公孙先生倒是明事理,既公孙先生无帮扶之心,那金某等人先告辞了。”
说罢,抱了抱拳,狠狠地一甩身后的披风便走出了正厅,姜岳呆呆的跟着祝恒山和金忠伟走出了大门,唯有胡宽仍微笑的坐在原地,他饮完了茶,笑着说道“茶不错。”
公孙鹤龄眯了眯眼,却未做答复。“此处有一股我很厌恶的气味。”
胡宽站起身,他肥胖的身子颤了颤,可是他仍然微笑着“徐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公孙鹤龄一怔。“公孙先生好生思索,胡某告退。”
看着胡宽慢慢的走出了正厅,公孙鹤龄的眼神也慢慢冷了下来,他看向了胡宽刚刚坐的地方,正是前日徐州国君乾太子所坐之位。“来人。”
公孙鹤龄低语,两个婢女立即从高高的阁楼上跳下,跪倒在公孙鹤龄的面前,等待着面前公子的发话。“看好这个胡宽,查查他的底细。”
听得一旁的卧室之中传来了薛伶人的吵闹之声,公孙鹤龄不由得按了按自己已经形成了的‘川’字的眉头,心下一阵不安。一股危险的味道弥漫在望龙之中。